今天的媽媽回來的好遲啊。
她抱著自己的小球坐在臟兮兮的樓道裡, 路過的老婆婆見她生得乖巧，還給了她一顆糖。
餓壞了小朋友接過糖乖巧地跟婆婆說了謝謝，才嗷嗚一口把糖吃了。
她好喜歡吃糖的。媽媽卻不怎麼給她買, 總說會甜壞小朋友大的牙齒, 實際上隻是媽媽自己不愛吃甜膩的糖果。
“你怎麼坐在這裡啊？這裡太涼了。”是隔壁正在上初中的小姐姐回來了, 她抱著一本書,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樓梯上的小孩。
“我在等媽媽回家。”她乖乖地道。
這個嫩生生的粉團子哪怕坐在這樣陰暗的樓道裡, 也熠熠生輝。少女唔了一聲，“或許又和她最新新交的男朋友約會去了。”哪怕是初中生, 也多少懂事了。加上家裡總是談論起南諾。
家裡的大人都在歎氣，說這小孩運氣不好, 攤上了這樣的家庭。
倒不是說南諾媽媽不負責任, 但單親家庭的女人談了戀愛都要談婚論嫁了，這時候的小孩就顯得格外可憐。
她媽媽有了新男朋友之後，有時候回家都得七八點了，一點都不顧及小孩還這麼小。倒是樓上樓下的街坊經常還會把小孩子帶到他們家玩耍。
少女也擔心她, 於是就著她身邊就坐了下來，拿著一本厚厚的書專心致誌地看了起來。
南諾識字還不多，湊過去看著書裡偶爾的插圖，畫著一個精致美麗的女孩，正氣鼓鼓地說著啥。
“這個詞念‘係統’。”少女撐著下巴, 一臉夢幻地跟小娃娃解釋道, “這可是現在最流行的了, 女主角有一天得到了一個係統，然後迎娶高富帥，走向人生巔峰的故事。”
“係統是什麼呀？”小奶娃有些聽不懂了，歪著小臉問道。
少女將書合上, 一本正經地道，“就是一個來自高維世界的好東西，能幫人實現各種各樣的願望。我要是有這個係統，我一定可以天天考一百分。”似乎是想到了班上那個常年第一可惡的嘴臉，她哼哼兩聲道，“讓某人刮目相看。”
能實現願望的好東西……
然後就能考一百分。
“哇，姐姐好棒！”
小朋友撿著自己聽得懂的話聽，懵懵懂懂的小模樣惹得旁邊的少女捧起她的圓臉就是吧唧一口，她好喜歡隔壁這個小娃娃的，生得太好看了，白嫩嫩，又乖說話又奶得很。
哎呀？
這些大點的人都太熱情了。
小朋友已經很習慣隔壁姐姐忽如其來的一口了，她指了指少女手上的書，有些不好意思地問，“姐姐能把這本書給我看看嗎？”
“喏，送給你了。”少女很是大方，想了想之後直接把書送給她了，複又摸了摸小娃娃的頭才起身，活力滿滿地道：“我先回去了，明天找你玩。”
“好。”
送給她了。小孩珍惜地摸摸書。她很多玩具都是街裡街坊的哥哥姐姐給的，有些奶奶婆婆也會把家裡不用的玩具給她。她手上的小球也是樓上的一個婆婆給的。
她又等了媽媽好一會兒，媽媽才回來。
今天的媽媽回來得不僅遲，眼睛還紅彤彤的，活像是剛剛哭過一樣。她把南諾抱了起來，從房間裡拿出收拾好的小書包，徑直往外走。
注意到媽媽眼圈紅紅的小孩連話都不敢說，她忽然就想到了今天中午媽媽問她的話了。
“小諾，媽媽沒有辦法帶著你了。”
“你可以跟著你爸爸一起住嗎？”
“對不起，對不起。”女人半跪在地，將幼小的孩子抱在懷中，失聲痛哭，“小諾，媽媽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