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信的。”
嘴上說的這麼好聽，但心裡肯定不這麼想。小朋友翻翻自己的小口袋，又翻翻自己的衣服，直到一張照片掉了出來。
太子殿下眼疾手快地接到了，隻看了一眼就懵了，隨後無比鎮定地將這張紙呈遞給父皇。
南朗接過來瞄了一眼。
這張紙的觸感也甚是奇怪，摸著無比光滑，現存手感最好的碧硯齋的桂華紙都沒有這樣的觸感。但他的視線卻定定地望著紙上的幾個人。
簡直就像是活脫脫的人出現在紙上。
幾個人肩並肩站著，坐在中央的嚴肅火爆的好人家，老人家邊上是拿著小孩，後麵是兩個大人，一左一右，氣氛溫柔和睦，絲毫不見劍拔弩張，甚至他兄長的手還樂嗬嗬地搭在他身上。
這是去世很久的皇爺爺。
這，簡直就是……
這紙怕是也不對勁，怎麼會有這般栩栩如生的紙？聽聞民間有一種攝魂術，能把活生生的人魂攝入紙張，亦或者是幻術？
某人一把把這紙拍在桌上，厲聲道，“你是哪裡來的妖怪？！做這些東西有何居心？”
周圍的人立馬全跪下了。
哪怕是安王，也老老實實地俯身。倒是略有些癡傻的康王一把把椅子邊上懵逼的小孩抱了過來，想讓她也跪下，但小朋友才不要跪下，小聲地道，“沒事的，伯伯，爸爸現在正在假生氣呢，你看他的手都沒有抖。”
湊的近的幾人不自覺地瞄向某人的手。
陰沉危險的帝王瞪了“小妖怪”一眼。
果然，帝王一甩袖，叫他們起來，又開始坐在小孩旁邊聽她說另一個世界的事情，“在那裡，太爺爺還好好的，身體可棒了，打爸爸伯伯的時候可順手了。”
沒錯，就是這個脾氣。
“上學不學這些，我們上幼兒園就是幾個小朋友一起玩。”
太不學無術了。
“我爸爸和伯伯以前關係不好，壞伯伯總在我跟前說爸爸的壞話，後來就好了。兩個人經常一起周末去外麵，反正都不肯回來相親。”
眾人瞄了一眼南安。
“太爺爺總說，家裡一窩窩單身狗。連小白都沒有老婆。”
眾人：……
“隔壁家哥哥的爸爸媽媽可恩愛了，老是出去兩人約會，然後把哥哥氣得離家出走。有一次他們出去玩了，就給哥哥留了個饅頭，把哥哥氣得一個星期都沒回家。”
南承：這樣的雙親……
說著說著就口渴的小孩抱起杯子就咕嚕咕嚕一大口下去了，她仰起頭，眼睛亮閃閃，“那爸爸你們呢，這裡過得好嗎？”
一句話，問的幾個人都沉默了。
好，當然是頂頂好的。隻是，硬是要在這小孩這樣的眼睛中說一句好字，又覺得無比違心。
不過，他們還沒來得及敷衍小孩。
小孩就自顧自屁顛屁顛地說，“不過沒有我的話，肯定沒有那麼快樂。”她得意地摸著小肚子，十分臭屁地說道。“我知道的，你們最喜歡我了。”
這簡直就和南承臭屁起來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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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起來，太陽都曬屁股了！哪怕今天不用上學，也不準賴床！”
撅著屁股睡覺的小孩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眼前是太爺爺那張凶巴巴的臉，“太爺爺。”她迷迷糊糊叫了一聲。
“？”
“我做了個夢。”
“夢到什麼了？”他一麵問道一麵幫南諾清理棉衣口袋，她總是放各種糖在口袋裡，可這次他一摸居然什麼都沒摸到，反倒是有一塊花紋彆致的糕點，散發著香香甜甜的味道。
這小孩，哪裡去買的稻香村？
回頭正想問問，哪知道回頭一看，好家夥，小屁股撅起來，又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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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的南朗也睜開了眼，在宮女太監殷勤地伺候下穿好衣服，忽然開口道，“小公主昨天什麼時候回去的？”他昨日累極了，處理了一天政務，在小奶音的故事中囫圇睡去，竟然不知道小孩是什麼時候走的。
小公主？
幾個太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半天一個徐公公才走上前，不卑不亢道，“陛下說的是哪位公主？”
“南諾。”他前兩天從民間抱回來的，這些奴才這麼快就忘了，虧他前兩天還覺得這老東西機靈呢。
徐公公表情更加迷惑，斟酌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開口道，“陛下，宮中並無一位名喚‘南諾’的公主。”
南朗沒有說話，等到上朝回來之後又旁敲側擊，甚至還去冷宮旁的宮宇看了一圈，的確，什麼人住過的痕跡都沒有。
就像是，做了夢一樣。
不過……今天狗屁倒灶的太子兒子和兩個哥哥表情顯然不太對勁。他默默地將昨天那張映著幾人模樣的紙放在懷裡，嗯，果然是個小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