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津美和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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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一輛黑色的七座保姆車駛出弓道場。
駕駛座是津美,副駕駛是撫子。
至於宮侑。
等待紅燈時,兩人的眼神默默地瞥向後座。
津美:“……完全睡著了呢。”
這時,外麵傳來一聲響亮的鳴笛。
宮侑雙手抱肩、睡姿端正,呼吸規律,半點不受影響。
撫子小聲道:“他好像很困的樣子。”
津美笑了一聲:“不打呼嚕,習慣倒還不討厭。”
其實津美並非單純帶著威脅的意圖,但在時間局促的時候,把話說狠點提高效率也算是一種話術方法。
本以為宮侑會抵抗或反對,卻沒想到他這麼配合。
“還好我下意識追你過來,算是及時趕到,”津美開車很穩,他對撫子解釋道,“弓道場的人都陸續離場了,到處都是人,要是撞見你們影響可不太好。”
未儘之言是有話去合適的地方好好說,你就先趁著路程這點時間冷靜下吧。
撫子和津美認識多年,默契還是有的,理解他的意思。
她偷偷瞥向津美,糾結是否提前告訴他,宮侑說的那些離譜的內容。
天智宮津美是撫子很親近的人。
初中時她簽了一個公司——不是什麼明星公司,更傾向於網絡紅人打造的那一種。津美就是公司派給她的經紀人。
撫子能有額外的人氣,也多虧他在社交平台上的經營,比起普通的弓道社團成員,她會有更多參加商業比賽的機會,偶爾也會有廣告合作。
然而除了經紀人,津美多數時刻更像是處在“監護人”這個位置。
在他的特彆關照下,平台上的人氣和生活達成平衡不說,還很微妙地保持在“在現實不會被人打擾”和“有持續的吸粉能力”之間,給未成年的撫子省去了很多來自外界的麻煩。
天智宮津美雖然是個女裝癖的男大姐,但他給予撫子的安全感可要比生父強得多。
那都強過生父了,基本上撫子什麼事也都聽津美的。
但今天這個有些複雜,不好說。
她走神似的用指甲輕輕地撥弄薔薇花瓣。
每數過一片,心裡會閃過一絲默念,有時候是“相信他”“不相信他”,有時候是“告訴他”“不告訴他”。
很明顯,前一個對象是宮侑,後一個對象是津美。
撫子抬眼,又從後視鏡偷偷去看後座熟睡的宮侑,少年睡得很熟,頭歪了歪,身體也有點往下滑,最後額頭抵住樂車窗玻璃。
驀地一絲外麵的光線輪過,把他眼下的青黑照得很清楚。
撫子撥弄花瓣的手指頓了頓。
嗯……在弓道場的時候他眼下有黑眼圈嗎?
好像是因為站在背光的地方,這點陰影完全沒看見。
所以到現在才發現這個細節。
撫子微微張開嘴,驀地意識到一個事實:
該不會他真的是因為自己不幸的預言夢境而睡不好吧?
——她目光閃爍,無從得知。
畢竟這和問“你很在意我嗎”……有什麼區彆嘛。
可一旦有了這樣的猜測,之前堅持的懷疑和防備就有了動搖。
撫子不得不承認自己對宮侑的理由開始感到好奇了。
她的思緒開始活絡,本能地尋求一些支持:“津美?”
津美應了一聲,朝撫子側頭。
“宮侑他對我應該沒有惡意。”
撫子遲疑幾秒又堅定了語氣,至少在這一點需要做出澄清。
“他沒有——對我做什麼,沒有騷擾我。”
她還是下定了決心。
“但是我和他之間……確實是有些事情需要解決。可以我自己處理嗎?”
話一說完,就不敢看津美的臉色。
又討好般補充道:“津美爸爸?”
津美發出了牙疼一樣的陶醉聲音。
他道:“太狡猾了撫子。”
用“爸爸”二字使對方陷入滿足,此乃岩瀨撫子特攻津美的必殺技是也。
每次撫子要堅持什麼,就會以此技迷惑津美。
“啊呀,”津美感歎,“過了十八歲,果然還是會和以前不一樣。”
雖然二十歲才成年,但很多人在高中畢業後就選擇了成為社會人士,十八歲也算是頗有意義的分水嶺。
撫子竟然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一種“孩子長大了”的欣慰。
但是被肯定了。
“我想試一試自己解決問題,”撫子捏緊了花枝,大膽追問,“如果不告訴你的話,津美會不會有被排除在外的感覺?”
“不會?”
津美踩下刹車,斜靠在一側車窗,濃密的睫毛柔和了他的眼部線條。
“我倒是覺得有秘密的女性才會更有魅力呢,撫子。”
她在邊緣線試探:“那……我還想要津美幫我再一個忙哦?”
津美:“哼哼,還會適時地給我們這些失意於孩子長大的監護人一點滿足感,這樣就有點圓滑了。”
“不過有一點,”他玩笑般找補,“這次可不能再報警啊?”
撫子忍不住露出一點笑,這順毛般的一迎一合,不知道到底是誰圓滑。
“不過倒也不會,”津美話鋒一轉,“你手機在我這裡,還能再出什麼幺蛾子。”
每次依賴症一發作就會被收手機的撫子:“……”
這時車已經開到公司的地下停車場。
兩人達成共識,津美就準備下車去後座叫醒宮侑,撫子也正要解開安全帶。
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