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鷗外:今夜難以入眠(捉蟲)(1 / 2)

答應晶子的時候,福澤諭吉還沒意識到自己攬下來一個多麼麻煩的差事,直到他把樂譜寫了出來,並且準備填上日文歌詞的時候,這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很常見的錯誤。

真以為作詞翻譯很簡單嗎?那真是想多了。

以福澤諭吉對於日文與中文的掌握,正常的翻譯雙方的文學作品都完全沒有問題,最多就是語言沒有專業人員那麼優美罷了,而如果換成是歌詞的話……意思翻譯過來倒是沒什麼,關鍵是要押韻啊!

生搬硬套的翻譯是不可以的,要不然前世直接讓度娘在線翻譯一下,豈不是所有的歌詞都能夠多國版本了?關鍵是翻譯過來之後還要有音韻的美感,這就非常考驗人的實力了。

可是,說到的事情就要做到,而且,真要說的話,雖然他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情,但是憑借他的曾經學過的樂理知識和語言知識,也不是完全做不到。

不能說達到十全十美,讓人傳唱的地步,但是至少也不會太過突兀。

洗了個冷水臉冷靜一下,福澤諭吉剔除了原本的一些備選歌曲。

太複雜的歌肯定是不行的,不說短時間內晶子學起來會困難,就單純的翻譯他也來不及一個晚上,隻能選一些朗朗上口,簡單易懂的,如果能夠應景的話會更好。

要簡單易學,還要優美動聽,寓意深遠,說到這幾個條件,他第一時間就想起了某首曾經小學的時候音樂考試時考過的歌曲。

他不知道未來的教育改革有沒有把那首歌刪掉,但是,既然曾經它可以作為小學生音樂考試的考題,在課本上占據了重要的一頁,那麼這首歌就應該是合適孩子唱的。

“就決定是你了!”

下定決心的福澤諭吉開始奮筆疾書,他記憶中的這首歌隻有中文版本和英文版本,並沒有日文,而他就是要根據另外兩個語言版本,結合曲調把最合適的日文歌詞寫上去。

一張張白紙在他手下被填滿,又一個個被揉成了一團堆在一旁。

森鷗外走進房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似乎從來不會被難題困擾,什麼東西都能一劍斬斷的銀狼苦惱地握著筆擰眉沉思,那嚴肅的樣子差點讓他以為桌上的不是什麼娛樂的歌曲曲譜,而是什麼事關國家大事的重要文件。

——這個人的外表真的挺有迷惑性的。

森鷗外不由得如此想。

以對方的敏銳,絕對是早就發現他走進來了,可是,對方卻連頭都沒有抬,繼續鑽研著手中的紙張,仿佛他這個人就不存在一般。

森鷗外忽然有一種搗亂的衝動——如果現在他衝過去把對方手中的紙筆搶過來,或者在對方的手稿上塗鴉的話,那張似乎萬年都不會變的冰山臉會不會崩壞呢?

當然,這也隻是想想罷了,他是不可能真的衝過去惡作劇的。

“軍歌彙演”計劃可能會有鼓舞士氣的效果,信奉“最優解”的森鷗外不可能出於心內的小九九去破壞這種明顯對己方有利的計劃。

所以,最終,理性至上的森鷗外無聊地拉了另一把椅子坐到了書桌前,開始翻看起那些廢稿來。

看著看著,他的神態也有些微動,似乎被觸動了什麼一般。

其實他並沒有學過音樂,對於五線譜的了解也隻是略微知曉認識的一部分,這樣他仔細去根據曲譜想象出那美妙的曲調是不可能的,但是,他看得懂歌詞,而且,也有一定的審美。

不說曲調如何,至少,這些簡單又樸實,卻真摯的歌詞也觸動了他心中的願望。

——願我們的祖國永遠平安、頑強。

這其中祝福之意就算是森鷗外這種不關心音樂的人都能感受得到,而且,他還隱隱感受到了其中某些關於“愛”的抒情,隻是一時間很難用具體的語言來表述。

如果福澤諭吉知道森鷗外的內心想法的話,肯定會誠懇的告訴他,這就是欠缺的義務製教育,沒有係統學過語文……在日本叫做“國文”的弊端了。

本來覺得福澤諭吉多半是在浪費時間的森歐外也漸漸認真了起來,靜靜坐在那裡看人寫著什麼……

直到福澤諭吉自己都不記得改了多少個版本之後,勉強選出了一個讓自己滿意聽上去順耳的日本版歌詞後,抬頭就看到了一隻森鷗外在朝著他發呆。

哦,對了,剛剛他寫到一半的時候,對方就進來了,不過看那樣子也沒有打擾他的意思,他就沒去管。後來寫的入迷了就忘記對方的存在了,所以……

“閣下有何貴乾?”

福澤諭吉非常耿直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他可不相信對方會因為關心晶子要學的歌曲所以特意來“考察”的。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對方肯定有什麼其他的打算。

“唔,畢竟是晶子要學的東西,我這個哥哥總是要關心一下的嘛!”

森鷗外想也不想的就開口,在看到福澤諭吉不信任的眼神時,也不由得嘴角微微一抽。他懷疑眼前這個劍士對自己有偏見,而且他還有證據。

福澤諭吉麵無表情地聽著對話說謊,也懶得揭穿對方繼續扯皮,直接道:“那麼現在森閣下應該已經看完了,還有其他事情嗎?”

——沒有的話你就可以走了。

福澤諭吉的眼神非常直白地表現出了這個意思,森鷗外見狀露出了一個假笑。

“既然如此,福澤閣下,鄙人也叫不客氣的直說了——身為舍友,對您這種大半夜不睡覺還開著燈打擾人睡眠的行為,實在是有些敬謝不敏。”

福澤諭吉:“……”

房間之內滿是寂靜。

沉默了半晌,福澤諭吉才後知後覺聽到了什麼。

“我以為……這裡是我的宿舍?”

這還是這家夥給他指路的呢!

“沒錯,這裡當然是福澤閣下的宿舍。”森鷗外皮笑肉不笑地道,“不過軍營條件有限,你覺得自己可以獨自一人霸占一個房間,一個書房(客廳),還有一個淋浴室衛生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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