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津渡是有問有答的人,即使閉著眼:“你怎麼不猜我離婚了?妹妹。”
“……”甘望舒順理成章地反問,“那怎麼會有小孩兒的奶香味?”
“拐賣人口了,你小心點,一會兒把你也賣了。”他笑了聲。
“……”
甘望舒覺得胸口還是很難受,懷疑剛剛在咖啡館裡吃的兩口蛋糕裡夾了花生。
她再次扭頭跟蕭津渡說:“在附近一個路口停下。”
“怎麼了?”蕭津渡撩起眼皮,臉色正經起來,“開玩笑的,生氣了?”
“……”甘望舒都忘記剛剛差點被賣的事了,馬上搖頭,“不是,我同事說他們在附近,要見麵說個工作。”
蕭津渡看了眼腕表:“這都十一點半了,還談工作。”
“有女孩子在的,沒事,我們明天也不上班,明天回……林州了。”
蕭津渡無奈:“你這工打的,早讓你來蕭安了,不聽。”
“……”
“哪裡?送你去。”
甘望舒猶豫兩秒,覺得自己走過去確實累,便指了指路口:“就那裡下去,大概一百米的位置,在中心醫院邊上的茶餐廳。”
晚上車比較少,紅燈口也恰好順暢,司機一路開下去不過兩分鐘。
甘望舒下車後轉頭對著後排陷在黑暗中的男人溫聲道:“謝謝,今晚麻煩你了。有機會再跟你道謝。”
蕭津渡瞅出去,淡笑一聲,似乎是覺得那個“機會”難如登天,他壓根如春風吹過似的,聽著玩兒,言不入耳。
“小心點啊,傻瓜。”
“……”
甘望舒在他們的視線裡走到了中心醫院隔壁的二十四小時茶餐廳裡。
勞斯萊斯原地掉頭,開了幾米後,司機微微停了停避讓一輛從小路開出來的寶馬。
這時候後排的男人說:“停這。”
“嗯?”司機往後瞥的同時踩了刹車。
蕭津渡透過車窗看了眼那家茶餐廳:“等等看她什麼時候出來。”
司機也不懂對方是誰,這關係說生疏又送人家,說熟又不是言談之間很熟的樣子,隻是聞言就沒再動。
不到三分鐘,司機就提醒蕭津渡:“哎,那位小姑娘出來了。”
蕭津渡意外地把視線從手機上移開,穿過車玻璃掃出去。剛剛獨自進去的甘望舒此刻自己出來,身邊並沒有同事,男的沒有女的也沒有。
她也沒有往馬路走來,而是轉頭朝醫院側麵的樓梯爬了上去,腳步不算慢但是似乎有些無力地進了門診。
蕭津渡一下推開車門下去了。
這是個郊外小型社區醫院,深夜門診大廳空無一人。甘望舒也就是喜歡來郊外談事,路過這邊幾回,不然都不知道這裡有個社區醫院。
她找去了急診,跟值班的醫生說:“好像過敏了,我花生過敏。”
醫生馬上把她帶去檢查。
甘望舒呼吸困難,一直在喘氣。
十分鐘後醫生給她插上輸液針,雖然還沒有馬上見效但是她心裡安穩了不少,坐在僅有三五人的輸液廳裡,她捂著胸口疲憊地閉上眼。
人很奇怪,闔著眼的時候還能感覺到周遭光線的變化,感覺有人停在了附近,當然主要還是腳步聲,那腳步聲讓甘望舒以為邊上有人落坐輸液,猜測是個男的,她就睜開了眼。
四目相對,蕭津渡眸如黑夜,窺不見底。
甘望舒瞳孔裡的是怔愣。
好一會兒,是他主動出聲的:“你這怎麼了?你有哮喘?”
“不是,吃到花生了,過敏。”
“過敏?那你不說,騙我進餐廳。”
甘望舒淡淡笑了下,沒有說話。
蕭津渡是第二次看她笑,沒來由給氣到了,“我真是給你氣死了。”
甘望舒抿抿唇抱歉地表示:“我不想再麻煩你了。”
“我知道這個理由,用你說,小白眼狼。”
“……”甘望舒默默轉移話題,“你怎麼,怎麼進來了?”
“看到了,還能怎麼的,我健康著呢。”
“……”
甘望舒知道他在等她談完事出去,怕她有危險。
她不受控製地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