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止再次睡醒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是晚上八點了,她渾身酸軟無力地從床上爬起來的那一瞬間,大腦都是混沌的。
蘇止揉了揉眼睛,再二確認自己的身邊已經沒有人了,但是在看見稍微拉開了一點的窗簾時,見到外麵的一切都是黑的,她才知道自己這一覺睡到了天黑。
身邊的床榻早已空空如也,蘇止甚至都不知道明梵是什麼時候睡醒離開的,她的神誌算不上清醒,卻能夠準確判斷明梵沒有受到獵食者的襲擊。
還是熱的,說明明梵剛從床上爬起來不久,現在大概應該是去找吃的了。
蘇止也從床上爬了起來,但是當她試著叫一聲明梵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喉嚨不是一般的痛,隻是稍微張開嘴就很難受不舒服。
而且她的口腔裡似乎還彌漫著一股又腥又甜的味道,仿佛帶著點淡淡的花香。
這究竟是什麼味道蘇止也說不上來,不像是魚腥味,也不像是大海的味道,總之非常怪異。
難不成她的臥室也被神出鬼沒的獵食者給入侵了,但是如果真的入侵的話,為什麼獵食者不直接吃掉它,而是在她的嘴巴裡做些什麼。
蘇止想到這裡渾身上下激起一陣惡寒,就連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打了個冷顫。
怪物沒有吃它,也沒有傷害她,該不會是要在她的肚子裡產卵吧。
!!!
蘇止再也坐不住了,直接猛地站起身來,她推開門來到客廳,正好看見明梵坐在沙發上吃車厘子,吃的嘴唇都被車厘子的汁液染成了深紅色。
怎麼辦,她的肚子裡該不會真的有怪物產的卵吧,蘇止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抬起頭的那一瞬間,隻見明梵正饒有興趣地盯著自己看。
“姐姐,你的肚子怎麼了?”
蘇止不知道該怎麼和明梵說,她現在還在生病,兩頰還是有一抹紅色,燒還沒退,蘇止並不想說自己好像被怪物給盯上了。
“沒事,我就是好像有點吃多了,肚子漲。”
“我剛才看見那一堆藥裡麵好像有消食片,”明梵說著就放下了手裡的車厘子,準備站起裡去壁櫥裡拿藥,卻被蘇止按住肩膀讓她坐了下來。
“我自己去拿吧,你要坐下來好好休息,”蘇止伸手摸了摸明梵的額頭,在感覺到她的體溫逐漸降下去之後,終於鬆了一口氣,“太好了,體溫沒那麼高,你要多喝點水。”
蘇止給明梵倒了杯水放在她麵前,督促明梵喝下去。
她見明梵愁眉苦臉地端起水杯,仿佛是在喝毒藥一般難以下咽的模樣,忍不住笑著說:“你呀,都多大人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一樣?”
明梵歪著腦袋一臉好奇道:“可是姐姐,你不也是小孩子嗎?”
蘇止差不多已經忘記自己現在隻是一名高二學生的事情了,她在明梵麵前總是把自己當作一個成年人來看待,完全忽視了自己這具身體隻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女。
明梵該不會
已經看出端倪來了吧。
“我不是小孩子了,”蘇止抱著手臂站在明梵麵前,居高臨下道:“我們兩個人相依為命,在這樣的生存環境下,誰還會分大人小孩啊。”
蘇止這句話說的倒是十分在理,在生存資源稀缺的末世,很多人為了生存下去,幾乎都已經喪失了最基本的人性,蘇止不久之前碰到的那個挾持她的隊伍不就是這樣的麼。
末世之下,除了自己誰都不能相信,蘇止堅信這一點,從不會把自己的後背輕易示人。
但是明梵就不一樣了,蘇止說不清楚自己的內心為什麼把這個和自己相處不到十天的少女劃分為這一塊區域,大概是因為她太過孤單了吧。
明梵很聽話,當然有時候也會鬨出一些小脾氣來,但是這隻不過是無足輕重的小事而已。
蘇止的忍耐程度不是一般的強,她知道明梵不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所以對她也就沒有什麼戒備心。
就連她自己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心態,就仿佛明梵是從她身體內剝離出來的一部分,她不會對明梵產生強烈的排異反應,甚至還會迫不及待和她親密接觸。
如果這都不算愛的話,蘇止實在是想不出來還有什麼詞是可以形容她們關係的了。
“姐姐,我覺得你還是把我當孩子來看,我現在也已經是個大人了。”
蘇止好笑地摸了摸明梵的頭發:“是啊,還沒有過十八歲生日的小大人。”
她拿出溫度計放進了明梵嘴裡,讓她把另一端含在嘴裡不要鬆開,明梵乖乖照做。
她的眼睛又大又黑,那雙眸子水靈靈的,顯得多麼純良無害。
蘇止確實挺喜歡這種類型的女孩子,當然,她也是第一次和一個女孩子談戀愛。
體溫計傳來“滴”地一聲響,蘇止把它抽出來放在眼前看了一下,她的體溫已經退到二十七度八了,臉上的潮紅也已經悉數退去。
“太好了,終於差不多退燒了,”蘇止長舒一口氣,明梵能退燒已經是當下發生的最幸運的事情了,蘇止是個樂天派,她總覺得事情在往意想不到的好方向發展,“你可真是嚇死我了,如果不及時退燒,萬一有個什麼並發症,我們連醫生都找不到,那不就是直接等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