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意識到為什麼淩汐會這樣看自己的脖子後,蘇止放下手微微一笑。
那張好看的臉露出同樣好看的笑容,原本對於淩汐來說,是很期待的景色,如今卻覺得異常刺眼,她心中得到了隱約的證實。
蘇老師她,好像已經有了另一半了。
而且,蘇老師早上起來不照鏡子的嗎?她難道看不出來自己的脖子十分的不對勁嗎?
蘇止一看淩汐對著自己露出這種稍微帶著點不可置信的眼神,又看見對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脖子上,想都不用想一定是看見了繆蘭為了宣誓領土主權,非要故意留在自己身上的痕跡。
進入客廳,經過玄關時,淩汐的目光偶然瞥向蘇止的鞋架。
鞋架上擺放著幾雙白色的休閒鞋和運動鞋,沒有一雙尺碼看起來顯得可疑的鞋子。
淩汐一下子就納了悶了,難道蘇老師的男朋友不在她家過夜麼,可是那脖子上的吻痕怎麼解釋,一看上去就是新鮮的,說明在此之前兩個人還在親密接觸。
她不敢再想象下去了,不管結果如何,她都要鼓起勇氣問一問蘇止到底有沒有男朋友。
這份勇敢,也算是對她這場無疾而終暗戀的一個交代。
“蘇老師,生日快樂。”
淩汐把巧克力蛋糕放在茶幾上,站在蘇止身邊顯得稍微有些局促,她一直在悄悄觀察房間裡的布局。
沒有其他人留下來的生活痕跡,難不成蘇老師她……
不可能不可能……
淩汐在心裡打消了這個荒謬的念頭,蘇止在她心裡一直是光風霽月的良師形象,怎麼可能會去做那種事情呢,一定是她神經衰弱想多了。
“坐吧,彆站著了,謝謝你還記得我的生日。”
淩汐有些不太自然地坐下,一隻手略帶緊張地抓著沙發上的布,發自內心地笑了笑:“蘇老師的生日我怎麼可能會忘呢。”
當然是要記一輩子的了。
後麵這半句話淩汐默默在心裡說了出來。
蘇止打開那個精致好看的巧克力蛋糕,上麵鑲嵌著鮮紅的草莓,造型雖然看起來簡單低調,但是從略顯生澀的裱花來看,做蛋糕的人並不是很熟練,所以做成這樣一定花費了不少功夫。
“蛋糕是你做的嗎?真漂亮。”
聽見蘇止毫不吝嗇的誇獎,淩汐那張白皙的臉瞬間就紅了起來。
“對啊,蘇老師,我剛學做蛋糕沒多久,就……就親自動手給你做了一個。”
蘇止打開彩色的蠟燭,在蛋糕上插了一圈,抬起頭笑著說:“剛學沒多久就做的這麼漂亮,再學一段時間都能單獨開店了。”
淩汐聽完又是一陣害羞,蘇止還和之前一樣很喜歡誇她,不管自己做什麼事情,當然也有教育和訓斥,但是更多的時候她是很有耐心的一個人,隻要自己進步一點點,就能收獲對方真誠的誇讚。
這也就是為什麼她那麼害怕導師,卻不受控製地對著蘇
止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空氣中漂浮著一股香甜的巧克力蛋糕的香味,勾引得繆蘭肚子裡的饞蟲都要出來了。
她被這股香味吸引,抱著洋娃娃來到了客廳,卻看見了一個第一眼就讓她覺得非常討厭的人類。
可惡的兩腳獸。
繆蘭在心裡嘟嘟囔囔,乾脆施了一個小魔法,將自己的身體如同變色龍一般隱匿在環境中,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了客廳。
淩汐是看不見繆蘭的存在的,但是這種低級的障眼法就沒辦法騙過蘇止的眼睛了。
她親眼看見這條魚氣勢洶洶地來到淩汐身邊,嘴巴大張,露出密密麻麻的尖銳牙齒,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淩汐的頭給咬掉。
“咳咳——”
蘇止猛地咳嗽了兩聲,盯著繆蘭所在的位置,用眼神暗示她不要搗亂。
繆蘭張開的血盆大口終於不情不願地合上了,眨眼間轉移到沙發上,死死盯著坐在她身邊的這一名聞起來味道還不錯的人類。
她的肉吃起來肯定也很香,但是看著蘇蘇的表情,這隻兩腳獸是吃不到嘴裡了。
淩汐擔憂道:“老師,你怎麼咳嗽了,是不是感冒了?”
“沒事沒事,”蘇止連連擺手,示意自己隻是被口水給嗆到了,“我來點蠟燭吧,這麼多年了還沒正兒八經好好過一次生日呢。”
淩汐聽了這番話不由的心疼起來:“老師說的是真的嗎?”
蘇止滿不在乎地點點頭:“我從小沒爸沒媽,一個人把自己拉扯大,過生日的時候都是想起一出是一出,現在年紀大了,也沒什麼物質欲,你要是不來看我,我還真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呢。”
聽著蘇止的這番話,淩汐沒來由的鼻頭一酸:“老師,以後每年生日我都陪你過好不好?”
蘇止臉上的表情稍微凝固了一下,她差點就著了淩汐的道了。
“少開玩笑,”蘇止用長輩的語氣說:“你以後也是要成家的人,我隻不過是人生路上一個普通的老師罷了,這種話以後少說啊。”
繆蘭趴在對麵的沙發上一直在聽著兩人之間的對話,一開始她還聽得有些雲裡霧裡的,直到那名人類說出“每年生日都陪你過”的那一瞬間,她意識到了濃濃的危機感。
砰地一聲巨響,客廳的窗戶和門全都自動打開,繆蘭直起身體立在沙發上,衝著淩汐伸出尖銳的爪牙。
淩汐渾然不覺,疑惑道:“門窗怎麼開了?”
然後她走過去關上客廳的門,順便把窗戶也給關上。
炎熱的夏天蘇止幾乎無時無刻不在開空調,她瞪了一眼準備大開殺戒的繆蘭,猛地在對方嘴唇上啄了一口,飛快地安慰完對方後示意她不要出來。
繆蘭哀怨地看著蘇止,沒辦法隻好灰溜溜地鑽了回去,躲在臥室的魚缸裡一個勁兒地吐泡泡。
“老師,”淩汐乖巧地坐在沙發上,盯著蘇止點蠟燭,然後許願吹蠟燭,做完這一切後,她局促地幫蘇止切蛋糕,“我來幫你吧。”
“淩汐,”蘇止見她十分殷勤的模樣,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說:“你很懂事,也很乖巧,但是你要知道,我是你的老師。”
淩汐呼吸一滯,切蛋糕的那隻手不易發覺地顫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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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止不想直接捅破這層窗戶紙,她接過淩汐手裡的刀,切開一塊蛋糕放在淩汐麵前,不經意間開口說:“我其實也想這輩子就這樣一個人隨便過過得了,但是緣分這個東西真的很奇妙,我以前不相信,現在又不得不信。”
淩汐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慘白,她失落地低下頭,蘇止這段話充斥著她整個大腦,一直在她耳邊晃悠著,紮進她的鼓膜,闖進她的腦子裡不斷叫囂著:放棄吧!她有喜歡的人了!
“老師有喜歡的人了嗎?”
她聲音顫抖得很明顯,就連蘇止都能聽出來不正常,卻還故意裝作一副替她高興的模樣。
“那挺好的,以後就有人照顧了。”
照顧?
蘇止的目光輕飄飄地落向臥室的位置,心說還照顧呢,自己每天照顧這個祖宗心臟都快不好了。
“她確實還挺照顧人的。”
淩汐懸著的那顆心終於死了,她乾笑一聲:“老師,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啊?”
蘇止想了一下:“出國那會兒,我從A國研究所逃出來遇到海難,是她救了我。”
淩汐沒料到蘇止的另一半居然是她的救命恩人,心裡的不是滋味被迅速衝淡了不少,她半開玩笑說:“那老師您是不是就以身相許了?”
“算是吧,”蘇止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嘴角浮現出一個淡淡的小梨渦,“感情是不受控製的,當然也不是你喜歡誰就能得到對方的回應。”
淩汐慚愧地低下了頭,然後看見桌子上放的蛋糕突然間被什麼東西給咬下來一口,嚇得她差點沒坐穩。
“老……老師,”淩汐指著少了一口的蛋糕,瞪大眼睛滿臉驚悚,“我……我剛才看見有什麼東西咬了一口蛋糕,是我的幻覺嗎?”
蘇止盯著發泄一般惡狠狠咬下一塊蛋糕,又重新溜回房間去的繆蘭,無奈撫額。
不知情的還以為是房子鬨鬼了呢。
“應該是你看錯了吧,這附近總是有流浪貓之類的小動物,估計是跑到房子裡來了。”
這一番解釋純屬是胡亂掰扯的,但蘇止是真的想不出來還有什麼理由能夠蒙混過關了。
淩汐也十分給力地點了點頭,雖然她始終不敢相信這是一場簡簡單單的偷吃,因為她親眼看見那一口蛋糕從她眼前消失了。
這一定是幻覺,她一定是因為太過傷心眼花了。
老師家裡怎麼可能鬨鬼呢,一定是自己看錯了,老師說是流浪貓就是流浪貓。
兩個人都在演戲,蘇止尷尬地切了一塊蛋糕給自己吃,把剩下被咬了一口的那大半塊放進了冰箱裡,準備晚上留給繆蘭。
既然心結都已經打開了,蘇止見淩汐對自己的眼神變化了許多,也不再像以前那樣粘膩
膠著,她終於放下心來,在自己三人大群裡發消息,請幾個朋友一起出去吃飯,順便把淩汐也給帶上了。
老朋友敘舊自然要穿得漂亮一些,蘇止換上了一件簡單的暗紅色長裙,對著鏡子把露在外麵能看得見的紅色痕跡全都掩蓋住。
當她光著腳準備穿高跟鞋的時候,一股大力襲來,將蘇止整個人撲倒在大床上。
“你又頑皮了。”
蘇止熟練地支起一條手臂,撐起被壓在床上的上半身,無奈地摸了摸繆蘭的頭發:“彆鬨,我今天要出去見朋友,你不許搗亂啊。”
繆蘭一臉哀怨地朝著蘇止吐泡泡,用以發泄自己的不滿:“見朋友為什麼不帶我,我就那麼讓你拿不出手嗎?”
蘇止:“……”
她聽見繆蘭這句話後差點瞪掉眼珠子,這還是那條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的傻魚說出來的話嗎。
“蘭老板,我錯了還不行?”蘇止這個時候是需要恰當地說一些軟話的,“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行嗎?今天讓我出去放縱一下好不好?以後想要什麼要求隨便提。”
繆蘭扯著蘇止係在腰間的紅色腰帶,用手指輕輕一勾,被蘇止按住了:“彆鬨,回來讓你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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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止在附近比較紅的一家海鮮餐廳預定了四個人的位置,開車載著淩汐提前到了。
剩下的兩名和她都是同班同學,如今都在同一所大學教書,現在正好是暑假期間,隨時隨地都能出來聚一聚,順便聊聊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