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拉拉回自己的身體,挺直脊背,使兩人的視線平齊:“還有一個問題——您認識伊芙小姐嘛?”
芬尼安心下一哽,又是可怕的伊芙小姐,這輛列車上難道沒有一個人和伊芙小姐沒關係嘛?
“伊芙……”安德魯作出很疑惑的樣子,“我不……”
他的話還沒說完,尤拉就打斷他的話:“先生,您得說實話。”
她的眼睛很有神,睫毛濃密,像是一汪深水邊上叢生的雜草,靜謐的,使人沉溺的。
你必須要相信她。
“我當然認識她。”安德魯迅速改口,速度快到讓一旁的芬尼安感到咂舌。
一朵來自法國的小花?厄諾斯教授是這麼說她的嘛?
有誰會不喜歡花呢?
不過有人喜歡花苞,有人喜歡花開得盛,有人喜歡看花凋零。
那樣聖潔的天使……您不想把她拉下神壇嘛?
我不喜歡她,女人都這樣,她自以為自己很堅強,她在自己的文章中說自己是法國天空上自由翱翔的鷹。
我要看她跌落……但我要先把她捧上神壇。
我在鄉間舞會上接近她,親切地和她做朋友,您猜,她會不會有一瞬間覺得自己遇到了真命天子?女人總是有這些自認為浪漫的想法。
她和父親的關係非常不好,她想要一份能提供穩定工資的工作。她的老師為她推薦了沃辛頓家。
您猜怎麼樣?我恰好認識沃辛頓家的男主人。那可是一個徹徹底底的變態,小姐,您這樣的女孩肯定沒見過那樣的變態。
他喜歡將年輕單純的女孩拆吃入腹,骨頭渣都不剩的那種。
芬尼安不由得感歎:“多麼變態的人啊。”
趁著這位年輕的紳士還沒有反應過來,兩人叫來艾倫,將他請出房間。
尤拉還是那副遊刃有餘的樣子,儘管芬尼安知道她尚且沒有得出正確答案。
“尤拉小姐,冒昧的問一句,您是在使用排除法?”芬尼安覺得自己有些明白了,排除不可能的答案,剩下的不就是可能嘛。
“可以這樣說。”尤拉點頭,“但並不全是。”
“您聽出什麼了?”尤拉低頭深思,似乎是並不在意芬尼安的回答。
芬尼安很討厭她這種狀態,但還是猜測:“安德魯先生不可能是凶手吧?”
尤拉隔了好一會兒才回答:“他是凶手。”
芬尼安呼吸一滯。
“但不是殺死赫爾曼先生的凶手。”尤拉接著說,“您看過他發在報紙上的文章嘛?”
芬尼安搖頭,列車上似乎有專人販賣報紙,但他……似乎沒有什麼印象?
這也很奇怪,他明明記得自己有在早飯時邊喝咖啡邊看早報的習慣。他迷糊地記憶著幾個場景,這些場景絕對不會是他的大腦私自構建出來的。
事實上,他隻記得自己日複一日地呆在這一架列車上,重複著開車的動作,有時無事發生,有時幫著處理類似的凶殺案。
尤拉出聲打斷了他的思考:“那篇為他贏得廣泛好評的文章,您看了就會明白的,和伊芙小姐的文章簡直師出同門啊。”
芬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