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眼睛。
尤拉從列車長開始變形時就自覺閉嘴後退,她嘗試摸到門口。
她不想逃。
太興奮了!這才是偵探該做的事情!
她就知道!
不會自動刷新的NPC會在遊戲重複開始時一起被回溯,他們不會被重組,那部分多餘的力量使得這個遊戲世界的世界意識被迫鑽入他們體內。
她本來的目標不是列車長,列車長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她的設想中,她應當與這位有些小聰明的列車長結盟,她偷偷泄露出的信息足夠這位年輕的列車長先生懷疑世界了。
結果好像用力過猛了?
尤拉盯著地上呈現出史萊姆形態的列車長——這塊失去了葡萄的葡萄麵包已經開始液化了。
其中的一灘已經流到了她的腳下。
她應該逃走的。
隻是太興奮了,她緩緩蹲下,還提了提身上過於繁瑣的裙子。
尤拉輕輕將手伸進這“灘”列車長先生的身體裡。
手感非常奇妙,芬尼安先生的骨骼還沒有被這灘似乎有腐蝕性的液體完全消化完。
又或者說,正在消化。
他的骨骼開始變得軟糯,捏一下,感覺像是蒸熟的米飯。
“列車長先生……”尤拉感慨,手上動作不停,她在找世界意識。
按照一般遊戲的套路,這種東西應當會被實體化才對。
“疼……好疼……”按照一般的死亡判斷守則來講,芬尼安應當已經死了才對。
但他沒有,他還能感覺到一隻手在他被液化的身子裡穿來穿去的感覺。他細碎的神經不斷被這隻作亂的手扯斷,那些尚且沒有完全軟化的脆骨被一一打斷。
他像是一鍋被燉的軟爛的番茄牛腩,被像鐵勺一樣的手不斷地攪拌——攪拌。
“解決我吧,求求你,偵探小姐。”芬尼安忍不住求饒道。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在順著車廂地板的縫隙向外流,液體不斷滴落,像是從他的身體上生生扯下一塊肉。
尤拉終於找到了一塊紅色的晶體。她迅速把手抽出:“找到了!”
她聽到列車長的求饒,輕輕搖頭:“不行啊,芬尼安先生。”
“實話實說,我也沒想到違反遊戲規則會有這麼嚴重的懲罰。”
她說的是實話,作為這個詭異偵探遊戲的闖關者,她似乎失去了進入遊戲前的那段記憶——這意味著她不知道任何遊戲規則。
不過,有一些幾乎可以在所有遊戲世界裡通用的法則,比如說:不要作出角色設定以外的行為,不要偏離劇情主線。
“可憐的列車長先生。”尤拉又扒拉一下那灘開始變得血紅的液體,它已經不再Q彈了,而是徹底成為能漏出指縫的水,“你不應該把氣球撿回來的。”
她猜測,列車長的唯一使命應該是協助“名偵探”完成對乘客的審問。
她想扒拉出這位可憐先生的眼睛,試圖讓他安息。
芬尼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