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1 / 2)

新寵 南綾 13292 字 4個月前

Chapter 18

鬱盛感覺自己心臟跳了兩下,奇怪,往常他也總是用這樣的眼神看她,怎麼今天莫名覺得哪裡怪怪的。

她揪著他衣服,在他懷裡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身體碰觸,她原本穿的就少,這樣動幾下,整個人幾乎是貼著他在蹭。

柔軟的,纖細的,像綿軟的雲,又像枝頭帶著露珠微顫的花朵。

秋嶼沒有出聲,他臉色沉靜,邁動長腿腳步穩健的朝房間走去。唯獨收緊泛青的指關節,才泄露了一些他此刻的其他情緒,但如往常每一次一樣,那些情緒被他掩藏在了安靜的表象之下。

他在床上放下她,幫她脫下拖鞋,然後給她拉過被子蓋上:“鬱總,早點休息吧。”

“……”鬱盛第一次逗他逗到自己語塞,難得出來散心,她原本真的沒想就這麼睡了,不過現在她都已經被他放在床上了,還服務這麼到位,她也隻能睡了。

她用被子裹緊自己,隻露出一張臉,“阿嶼,晚安。”

燈光昏黃的房間裡,她蜷縮在被子裡的模樣柔軟又可愛,和白天麵試職員時明豔冷銳又氣場沉穩的模樣截然相反。

隻有他才能看到這樣子的鬱盛。

這個念頭一旦在心中成型,就再也收刹不住。

她纖細指尖的柔嫩,她臉頰的溫度,她紅潤嘴唇的氣息,她發絲在他指間滑過的柔軟,還有他抱起她時她纖細.溫.軟的腰.肢……那些已知的觸感和未知的觸感混雜在一起。

而未知的,總是最致命的,她什麼都不用做,就單單這樣看著他,就如同一個無底的漩渦,誘.惑著他跌入其中。

暈黃燈光裡,秋嶼撐著床板的手指在慢慢收緊,直至骨節再一次泛青。

“怎麼了?”鬱盛見他一動不動的,伸手去拉他的手臂,“不舒服?”

他在她即將握住他手臂的前一刻撤回了手:“沒有。”他伸手關了燈,在黑暗裡輕輕道,“晚安,鬱總。”

**

他們第二天離開的時候,房間門口多了一個裝著各種海鮮的手提式冰櫃,秋嶼還是一如既往的能乾,鬱盛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買的這些,她隻不過昨晚隨口提了一句而已。

她離開房間的時候有些惆悵的歎了口氣,倒不是不舍得,而是遺憾沒能碰見嶽棟。

“要是能巧遇就好了。”她在電梯裡嘀咕了一句,之後兩人抵達大堂,她去酒店旁邊買車上喝的飲料,他則去辦理退房,說好了一會直接在車上見。

然而她上車等了好一會,都沒見他過來,鬱盛取出手機,剛給他發了幾個字,車子的後備箱被打開,秋嶼來了,他將手提冰櫃放置好。然後迅速繞到駕駛座的車門旁,動作利落的坐了上來。

“怎麼了?”後排的鬱盛抬頭從後視鏡裡看他。

“現在還說不好。”他應了一句,隨即很快發動車子,快速離開了停車場。

鬱盛很快知道了為什麼,車子開離停車場之後,在海濱大道看見一輛開著雙跳燈的車,秋嶼緩下車速,在停下之前提示她:“鬱總,平板在副駕駛座上。”

這話聽來沒頭沒尾的,但當鬱盛看見那輛拋錨的車旁站著的人後,頓時懂了。

那輛車是嶽棟的,嶽棟比他們早一步離開酒店,卻不知怎麼的車出了問題,拋錨在這裡。

鬱盛心裡還是有點奇怪,例如秋嶼是怎麼知道嶽棟的車拋錨在這兒的,這裡離酒店雖然近,但也隔著一段距離,他之前又沒有車,難道是千裡眼嗎?

不過這些疑惑此刻都得暫時放一放,黑色奔馳停穩後,鬱盛降下車窗,朝站在那裡來回踱步的嶽棟笑道:“嶽總,真巧,又遇上了。”

她這裡的又,指的是他昨晚看見自己並且送酒那件事。

“鬱小姐。”嶽棟回頭,露出一張清俊斯文的臉,朝她禮貌頷首。

“車壞了嗎?”

“對,突然熄火,也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冬天的海濱大道遊客不多,車輛很少,嶽棟的司機正在邊查看車邊打電話,看起來一時沒有進展。

“嶽總去哪?不介意的話,我載嶽總一程吧。”

“這……”嶽棟有些遲疑。

“天氣這麼冷,車發動不起來也開不了暖氣,就算等修車店的人過來也得好一會。嶽總昨天還送了我一瓶白馬,怎麼今天就和我客氣起來了?”

鬱盛說著,直接推開了車門,然後朝左側挪出了位置,“我不趕時間,嶽總真的不用和我客氣。”

“我趕時間去唐城,可以嗎?”對方還是詢問了一句。

“巧了,我正好也去唐城。”鬱盛笑笑。唐城是T城附近的一個小城,那裡保存有不少古典的建築,古色古香的很適合劇組取景,開車過去走高速的話就一個小時。

嶽棟大概真的還有事情,過去和司機交談了幾句,回自己車上取了大衣和公文包,然後上了鬱盛的車。

鬱盛怕冷,車內空調打得很暖,嶽棟剛才在外麵凍了一會,此刻被暖氣包圍,隻感覺周身暖洋洋的十分舒適。

車子重新啟動,鬱盛打開一側的櫃子,取了一個杯子出來擱在杯架上,然後又打開保溫杯,給嶽棟倒了一杯熱咖啡。

保溫杯是車上常備的,裡麵的咖啡是剛才在飲料店買的,她雖然喝不慣外麵的咖啡,但想著路上給秋嶼開車提神喝,所以買了兩杯讓人裝在保溫杯裡給秋嶼暖著。

她自己則買了低糖的奶茶,加了珍珠糯米布丁,超大杯,可以直接捧著當午飯喝。

“鬱小姐彆客氣,今天謝謝你了。”

幾句寒暄後,嶽棟打開平板處理公務,鬱盛則打開平板開始看劇,她戴著耳機,一開始嶽棟沒注意到,直至後來無意間一瞥,他處理公務手頓時停下了。

鬱盛在看的正是嶽棟公司之前投拍的那部講述娛樂圈內幕的網劇《麵具》,她看的是第七集,這幾集裡麵重點出現的一個女配角色,便是因為遭遇娛.樂.圈.潛.規.則最後走上絕路的。

隻是和嶽棟那位妹妹的遭遇不同,劇集裡麵的角色自.殺時被人救了,後來改頭換麵重新歸來報仇打臉,讓觀眾看得非常解氣。

嶽棟果然和她聊起了這個角色,因為先前有過準備,鬱盛對這個角色很了解。

她雖然帶著目的,但她同樣非常欣賞這個角色的果敢和堅韌,被逼到極限,不想活,死不了,那就去報仇吧,把那些真正該下.地.獄的人.渣全部碾碎!

網劇播放之後,這個配角人物在觀眾那裡是有爭議的,有人覺得她做法極端,太過狠辣,有人認為她代表某一類憤世嫉俗的情緒,也有部分人代入了她,和她共情,覺得很痛快。

鬱盛此刻就是第三類人。

共鳴和共情是或許可以演出來,但如果不是發自內心的認可這個角色,旁人很容易看出端倪——尤其是像嶽棟這樣的人。

鬱盛知道,她現在認可的,並非是劇中那個角色,也不是嶽棟自殺身亡的妹妹,而是嶽棟自己。

死而複生,有仇報仇,碾碎人.渣,這應當是嶽棟的想法,身為開發這部網劇的製片人和投資方,讓編劇在裡麵加入自己的劇情和想法,還是可以的。

在今天之前,在嶽棟眼中的鬱盛還隻是一個特定的標簽符號——顧覺的未婚妻,需要禮待,但也得敬而遠之。

但經過今天,對他來說,鬱盛就隻代表鬱盛自己,她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和他認識的大多數千金小姐一樣,有著足以養尊處優的家世和美麗純媚的長相。

可不同的是,她身上有一種堅韌而冷銳的氣質,她認可以牙還牙,認可灰色地帶。

“有些事或許是錯的,但如果把我放在她的位置,我會做得比她更狠。”鬱盛說的是實話。

這天,嶽棟在抵達唐城影視城外下車的時候,伸手和鬱盛握了握手:“很高興認識你,鬱小姐,等我回B城,再請你吃飯,謝謝你今天專程送我過來。”

鬱盛立刻捕捉到了這句話裡麵的關鍵詞,她臉上絲毫沒有被點破的尷尬,笑容反而更加明媚:“我也很高興認識你,下次見,嶽總。”

回B城的路上,鬱盛問秋嶼:“你怎麼知道嶽棟的車拋錨了?那裡和酒店有幾百米的距離呢。”

“隻是推測,我從酒店出來去停車場時,他的車正好經過,我聽出車的發動機有點問題,加上酒店外麵隻有一條馬路,所以……”

秋嶼神色如常的陳述,對此並不覺得有多值得炫耀,隻是一個正常的推測判斷罷了,並不難。

然而鬱盛卻不這麼認為,她能聽懂嶽棟下車時那句話的意思,很高興重新認識她,對他來說,她不再是顧覺的未婚妻,而是一個朋友。

不是下次有機會再吃飯這樣的寒暄,而是等他回到B城,會很快安排吃飯麵談。

最重要的是,他看出了她的目的,知道她是特意送他,可他並沒有排斥。

今天這一個小時的車程,遠勝數次交際的結果,一下子就拉近了她和嶽棟的距離。

她看著後視鏡裡秋嶼那張賞心悅目的臉,慢慢勾起紅唇:“阿嶼啊,要是沒有你我可怎麼辦……”

他沒有出聲,目視前方,臉色一如既往的靜淡,用沉穩的動作開車載著她駛向高速的另一頭。

**

下午鬱盛原想先去公司看一看,然後直接回公寓,然而鬱貴東來了電話讓她回家。鬱盛沒問原因,鬱貴東語氣不太好,問了估計也不會說,還有可能被罵幾句。

她猜想會不會和她昨天跟顧覺鬨掰那件事有關,但她又覺得鬱貴東那裡不可能這麼快得到風聲。

更何況,在鬱貴東眼裡顧覺那麼重要,如果他真知道了,絕對會在電話直接噴她噴了個狗血淋頭。

她在一小時後抵達了鬱家彆墅,下車之前,她囑咐秋嶼回一趟她的公寓,把帶回來的海鮮先凍在冰箱裡。

“放完海鮮你就先下班吧,海鮮等明晚再吃。”鬱盛看看時間,打趣,“還不到四點,今天應該是這個月你下班最早的一天,可以和朋友約著出去吃飯了。”

平時她無論去哪裡,忙到多晚,吃不吃飯,他都得跟著,一直都很辛苦。

他對約朋友吃飯不置可否,開口問:“鬱總,明早想吃什麼?”

和她跟顧覺一起出去吃飯一樣,鬱家彆墅的早餐總不是那麼合她胃口,儘管家裡有幾個傭人,但所有餐飲習慣都是依照鬱貴東和鬱有楓來的。

鬱盛懶得多說,見到喜歡的吃的就多吃幾口,不喜歡的就少吃或是不吃,反正每天秋嶼都會幫她準備早餐。

“你看著辦,你準備的東西我都愛吃。”她將裝著咖啡的保溫杯遞給他,然後笑了笑,推門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