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半天,看她沒?有要解釋,更沒?有回頭看他一眼的想法,就生氣?地拿起換洗衣服,走了。
他洗頭洗澡很快,用不慣熱水,一個人呆在黑漆漆陰森森的浴室淋幾?分鐘冷水,再?摁一把瓶口?。——壓根不分沐浴還是洗發露,隻管往身上亂擦。
因為皮膚白所以非常明顯,哪裡肮臟,哪裡有傷疤就多搓兩把,動作快又粗糙暴力,沒?到十分鐘便頂著濕漉漉的小卷毛回來。
腳下滴滴答答一串水,活像水裡剛爬出來的蒼白溺死鬼。
電影放完了,酒意慢慢下去,鹹魚進入相對慵懶放空的階段,對淋濕的小狗招招手。
“低一點。”
祁越太高,她不想動彈,又提要求。
笨蛋。
白癡。
智障。
麻煩精。
矮冬瓜。
僅有幾?個詞彙翻來覆去地用,祁越拽拽地盤著胳膊,讓自己?低下一截,準備看看這隻企鵝究竟打算乾什?麼。
“沒?人教過你,洗完頭要吹嗎?”
她又對他說話了。
他猛地抬起頭,敏銳地發現這次的語氣?很……軟,有點甜膩,像白天喝過的草莓牛奶,但又不像平常那種無所謂的語調。
“不過這裡也沒?有吹風機。”林秋葵手一抬,一條浴巾無聲?無息蓋到祁越腦袋上。
他立刻抓住她的手,像一把網飛速籠住獵物?。然後用力捏於手心,一動不動地盯著,“就說這裡有東西?。”
口?吻傲慢又得意,仿佛逮住一個了不起的秘密。
她的手有問題。
她會無緣無故變出一些東西?。
應該不是被怪蟲寄生之後得到的能力,她沒?有印記,身上沒?有那種詭怪的力量波動……
說起來,有的時候氛圍好像和高度關係很大。
假如祁越的視線在上,他說這種話,可能就像居高臨下的質問,神?態輕蔑。
可他如今屈著兩條腿蹲下,脊背慣性躬著。保持一種緊繃戒備的狀態,看起來卻像一隻安分的大型動物?。
居在高位的人變成?林秋葵。
自上而下俯瞰他的人也是林秋葵。
她好像就此擁有了一些掌控力,一點微妙的上位者?視角,視野不再?局限於他棱角分明下巴,薄削的唇角,那股強烈附骨的攻擊性。
而是將?覆著水光的喉嚨,黑白分明往上看的眼神?,臉上脖頸數道小小傷口?,連同那股追根究底的意氣?,都化作對未知事物?念念不忘的孩子氣?,作為一個整體映入眼中。
好像真的隻是一隻頭腦簡單性情暴躁的小狗啊。她這樣想,笑了一下,笑容鬆軟又澄澈,夾雜著一點點勾人的酒意。
接著攤開手心,示意祁越把另一隻垂落身側的手拿上來。
“乾嘛。”
祁越不太樂意聽?指揮。
“看看。”林秋葵說,“看完給你吃餅乾。”
“不要。”
煩死了,他已經不喜歡餅乾了。
從今天下午開始就不喜歡。
“給我藥。”他抬起手,“藍色那,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