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蛇佬(1 / 2)

天是深黃色的。

蛇人神怪們駕馭的深黃色狂風就像是一道道旱災, 無聲無息的侵蝕著周圍的一切,原本半青不黃的草叢,還在微微喘息的樹木, 偶爾能冒出水的水井, 在這些深黃色的風災席卷而過, 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枯黃, 乾涸,乾旱。

泥土變成一種極為特殊的沙土。

逃荒隊伍剛剛停下, 護衛隊員在聽見銅鏡的那一刻就已經組織好人手, 嚴陣以待這群神怪。

因為距離的並不遠,那些逃荒人早在看見這群車隊的時候就鬆口氣, 隨後拚了命的衝過來, 他們不想死。

“求求你們, 救救我們吧。”那一到銅鏡娘娘範圍內的逃荒人就再也堅持不下去癱倒在地上, 嘴唇乾出血,頭發枯黃,邋遢不堪,一路上都是靠著一股心氣撐到現在的。

“給口水吧!”那健壯婦人到底還是逃出來了, 可是她還堅持著沒有倒下, 到達這靠近銅鏡娘娘範圍也沒有繼續靠近,反而有些哀求的說道, 她神色還有些焦慮的看了看懷中的女童, 她家娃娃自從前不久哭完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她知道有些娃子哭著哭著就沒了的。

隻能寄希望麵前這個車隊有水。

這健壯婦人看得十分清楚,這夥車隊什麼都有, 那車廂前麵駕著的牛都比她記憶中的牛大上不少,那牛角鋒利的可以,還有車隊周圍巡視的人, 一看就是有天賦的詭士。這個天賦很可能是有詭植的村子。

這種有等級的村子往往都很罕見,可一旦出現就代表很強。

他們肯定有水,他們甚至能夠早早預知到不對勁逃了。

錢八寸看著這群圍在不遠處銅鏡娘娘結界外麵癱著的人群,這些逃荒人一看就是力竭,連站都站不穩,他皺起眉頭,更看了眼不遠處緊隨而來的風災,風災中的詭怪,他下意識的轉過頭看向另一旁的賀術師與賀蘭。

三人相互交換了個眼神,皆是看出對方心中所想。

首先銅鏡娘娘的結界是絕對不能破的,風災在即,結界一破他們也危險,可這群逃荒人也不能不救,這都是活生生地人啊。

他們賀村從來沒有說看著人活生生去死的。

除非救不了。

錢八寸心下微定,高聲道:“你們先往旁邊避風處挪一挪,等會兒自然會有人送水過去,這之後還有蛇人神怪過來,可彆讓他們將你們抓了,那到時候求天不應,求地不靈。”

“也原諒咱們不能將你們放進來,咱們家的銅鏡娘娘與詭植都看村,不熟悉的氣息進來會攻擊嘞。”

錢八寸說得清清楚楚,在他說完的時候,有機靈的護衛隊員已經在一個遠離護衛車隊邊角的地方停下,衝著這群逃荒人招手。

這個位置剛剛好,既不會讓他們有機會進入車隊範圍,也不會讓他們第一時間遇上風災,其他還有護衛隊員已經去接水了,也幸好他們才離開不久,車隊裡麵的水都還挺足,挨家挨戶出一點,也用不了多少。

再加幾個竹杯,更是花不了什麼功夫。

“大姐,您先喝著,可不能靠近啊,這結界會攻擊外來人嘞。”護衛隊員先是將竹杯輕輕往外一推,正好推離結界外,示意周圍的癱倒在地的逃荒人過來喝,一邊還忍不住勸阻被擠得差點靠近結界的人。

他們錢村長說得真沒錯,他們銅鏡娘娘可不喜歡外村人,每次商隊過來的時候,銅鏡娘娘都要生好幾次氣。

一聽到水這群逃荒人掙紮著起來接過竹杯爭先恐後的喝下去,一直到從快要渴死的範圍中出來,他們這才如夢初醒,這護衛隊小哥送出來的不止是水,還有一些苞米麵乾糧,他們喝完水才有力氣慢慢啃。

被提醒的村人忙不迭的讓開結界,又聽見護衛隊的解釋,下意識的看向麵前的結界,神情難掩羨慕。

有詭器有詭植的村子啊,他們連想都不敢想,這得多好。

做完這些事情,賀村人就顧不上看這些逃荒人了,他們更注意那狂風中的蛇人詭怪。

數不清的深黃色的風在慢慢的升騰,枯黃色就像是一場無所不在的瘟疫,逐漸彌漫開來,草是枯黃的,地是沙土,即使隔著銅鏡娘娘的結界他們都能感覺到一種口乾舌燥。

錢八寸神情凝重,不知道為什麼,他在看見這些蛇人詭怪的時候就有一種直覺,這群詭怪從一開始想要找的就是他們,隻是他們逃的太快,逃得太遠,一時間找不到,這才在中途找上了這群逃荒人。

否則這群蛇人神怪不可能在看見的那一刻毫不猶豫轉換了目標。

蛇人神怪的果斷讓他意識到他們也許才是真正的獵物。

“旱蛇人?”身後車廂中的人已經走出來,賀術師一直凝視著那些蛇人神怪,片刻之後,他語氣有些猶豫的說道。

“不,是大旱母手底下的詭神子。”緊隨其後的石術師當機立斷的反駁,語氣肯定:“旱蛇人雖然與詭神子極為相似,所到之處也會引發旱災,也都會駕馭旱風,可這麼大的旱風是也且隻能是那群蛇人神怪。”

“還是一隻起碼血怨級的大旱母。”石術師甚至都能分辨出在遙遠的另一頭,那隻詭神的詭力等級,車廂中銅鏡娘娘與詭植不能沒人,可是外麵戰鬥也需要術師,賀四的實力剛剛好,被他們派過去守護銅鏡娘娘與詭植了。

“這些蛇人神怪也叫蛇旱子,蛇佬,叫什麼的都有,很多村子裡麵傳說旱災起,拜蛇佬,原因就是因此,這些蛇佬的也差不多黃厲級了。”石術師雖然一邊幫周圍人解釋困惑,神情卻越發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