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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承歡殿上下的宮人也喜氣洋洋的,認為自家的公子熬出頭了。

俗話說得好,宰相門前七品官。姬若水常年在宮裡做透明人,做透明人的仆從就更要低人一等。今後可就不一樣了,和有血緣卻遭到厭棄的和親公子們不同,尤熙熙是聖上跟前的紅人,二十出頭的年紀就已經是左威衛中郎將。有這樣前程似錦的未來家主在,姬若水的名望也水漲船高,內官們待他也客氣起來。

阿四進裡間時,正有一老翁在對姬若水喋喋不休。經過乳母每晚的傳奇解說,阿四已經不會再在心裡管老頭叫老頭了,而是改成了更符合時代的老翁。這老翁沒有注意到阿四,但阿四一耳朵聽出了他的身份。

就是你,曲江池畔大膽的趙老翁。

之前,阿四一度懷疑過那天淹死在荷花下的是趙老翁,知道是姬若水身邊的力士後還有點失落。雖然他滔滔不絕的對象是姬若水,和阿四好像沒什麼關係,但她對處境淒涼的姬若水有那麼一點“我家的東西我欺負可以,彆人不行”的憐憫心。

這一回,她必須讓這個汙染了自己尊貴耳朵的老東西付出代價。

公主挺著小身板,走到隔長案相對而坐的一老一少麵前,一照麵阿四就曉得姬若水為什麼忍耐著聽老翁嘮叨了。

這趙老翁,看起來老得隻剩下一把骨頭,乾癟瘦小,下一刻就要進棺材了!

時下的人,能活過五十就要大擺宴席,六十歲該要額手稱慶,年滿七十的官員都能得到朝廷的榮養了。看起來八九十歲的老人,還是個老翁,實在是很罕見。

怪不得姬若水忍讓他,畢竟是生母的父親,一不小心氣死了,他得守孝不婚。不如先忍一手,等事了再懲治。

阿四默默端詳完,將手搭在姬若水的肩上感歎:姬若水長得普通,也不是他自己的錯啊,看這死老頭的樣子就知道他家的男人長得都醜。

姬若水麵對愚蠢長者的教誨還能笑得出來,對阿四更是溫柔如水:“四娘怎麼來了?最近承歡殿人員雜亂,你當心些,不要叫人衝撞了。”低頭輕拍阿四衣角的灰塵,然後將妹妹抱在懷裡。

承歡殿裡的陳設都是舊式的,沒有新穎的胡床、繩床、板足案等物,因此姬若水是正坐待客,現在懷裡多了阿四,他便放鬆些改成跽坐。

趙老翁見阿四突然入內,就著正坐的姿勢,二手相疊,順勢行跪拱禮。他將將收勢就見姬若水的作態,眉頭皺得死緊,老臉上的褶皺擰到一塊去,怒聲道:“公子要是看不起我,早早叫人轟我出去也比用失禮的儀態麵對我更好。”

見狀,姬若水當機立斷用寬闊的袖子遮住阿四的身子和自己的臉麵,把那些因為激動而噴濺的唾沫當下。他舉起雙手的同時衝阿四微微笑道:“四娘莫怕。”

阿四不害怕,她的內心升起一片對姬若水的欽佩,這是何等的忍耐功力,經曆趙老翁多少次摧殘才能做出這麼順暢的應對,簡直稱得上是唾麵自乾的忍心。

這種人不可能是簡單人物,跑過來對他抒發同情心的阿四,才是需要被同情的池魚。

姬若水滑稽的姿勢維持了片刻,在宮人進來前,又優雅地放下手和趙老翁軟語:“身為兄長,照顧妹妹是不可推卸的責任,我敬愛趙翁,更友愛妹妹,還請趙翁寬宥我的失禮。”

就在阿四扒著姬若水衣襟,以為趙老翁會再次開口指責時,他的怒火神奇般地被姬若水服軟的話安撫下來了,好像他所想看見的隻是姬若水任人揉搓的態度。

顯而易見的是,姬若水有一條深不見底的底線,趙老翁費儘力氣也沒能摸到脈門。

眼見趙老翁麵色不虞,趕在他再次作死之前,阿四大聲喊道:“孟媽媽!”她可不想再被噴口水,其他的也不行。

很快,趙老翁就被孟乳母和和氣氣地“請”出去了,姬若水還說了許多親近話,大方地表示歡迎他下次再來。等人完全消失在視野,他才起身去沐浴更衣。

阿四跑跳著離開姬若水的懷抱,生怕沾到他外袍上的晦氣,不忘問:“孟媽媽,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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