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是長姊喜歡這樣的?”
要真是如此,那可真是她看錯了濃眉大眼的太子。
尤二郎手下的宮人們很鬆快,她們為著阿四這句“太子喜歡”幾乎笑作一團去,還是尤二郎不得不解釋:“這是內宮傳出來的樣式,宮中白侍巾肌發皆白如雪,出門必遮陽,隻用口脂點上紅唇,不做他飾。偶有一次被人揚了遮陽的傘,僅僅一刻鐘的陽光就將他曬得兩頰生暈,眼尾豔紅。宮人稱之曳紅采,傳出名聲後,小郎們都爭相效仿。”
這是什麼奇怪的流行,生來白發白皮紅眼的人,和後天仿出來的人豈止是雲泥之彆,簡直東施效顰。
阿四譴責這種跟風行為,言之鑿鑿:“彆人都這樣做,你也這樣做,那不就泯然眾人了嗎?況且,後天所得哪裡有白侍巾先天生來的貌美?”
阿四的話也對,但這中年宮人手藝超群,是尤二郎托了不少人才請來的,他可不敢隨意得罪了。
於是尤二郎先謝過中年宮人,將人送出門,才回過身來和阿四笑談:“這其中的可不止這點,太子不在意小臣的臉上塗抹幾層脂粉,但旁的侍臣卻要說閒話的,為了耳邊清淨一些,難免要請熟手的宮人來做出點聲勢,彆讓人小瞧了。”
裝扮又不是出兵打仗,要聲勢做什麼?
阿四臉上明明白白的疑惑,說話更是不客氣:“都是瞎話吧,我從沒見過人靠臉上的脂粉壯大聲勢的。二郎你不會是被人騙了吧?”
尤二郎但笑不語,這是東宮後院的聲勢,阿四自然是不會明白的,他也省的費事去說。
“在宮裡閒著也是閒著,你愛塗抹就塗吧。”阿四很快放下這些小事,問道,“你今天費這麼大勁兒,臉塗成這樣,是長姊要來嗎?”
“當然不是了,這是我日常的裝扮,太子殿下不愛這些花哨的,見太子殿下時我也不會用的。”尤二郎因為身上繁複的裝飾不得不端坐,瞧著再沒了從前的輕快和特彆,已經快要完全融入到鼎都小郎之中了。
阿四似有所思,就她所知道的,太子喜歡的就是尤二郎身上那一點特殊,消磨了這個,尤二郎在東宮又能有幾時好?
她問:“那你知道宜春北苑死去的三個小郎的事嗎?真是奇怪,內官竟把這事當做故事告訴我了。還因為我的一句戲言,要將剩下的人都送回去呢。”
尤二郎還當真知道:“背地裡都是宜春北苑的小郎們爭風吃醋鬨出來的人命,就是怕說出來難聽,擔心有人說太子殿下治家不嚴。所以,第二樁事情鬨出來的時候,太子殿下就和我說起要將人送走了。但宮人教我要大度得體,我就勸太子留下他們,太子采納了我的意見呢。”
阿四好奇:“你說了什麼,竟能讓長姊改變主意。”
尤二郎道:“我說,四娘喜歡看熱鬨,放出去不如留著表演給四娘觀賞。”
阿四呆滯:“你?”
原來就是你讓人白蹚了一趟渾水,怪不得之前她說要來宜秋宮時那個內官笑得那麼開心。
好你個尤二郎,這種旁人避之不及的晦氣事,你大度拿我當借口。
她憤憤地想:長姊肯定已經很久沒來宜秋宮了,就尤二郎這缺心眼的架勢,太子能和他相處長久都是看了懷山州的麵子,這玩意遲早和宜春北苑的小郎們一樣打包送走。
阿四越想越生氣,覺得早些年的感情都喂了狗了,雖然她付出的隻有無聊時的一指甲蓋的時間,但那也是她姬阿四的時間。
枉費她還好心來看望尤二郎,真是好心做了驢肝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