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歌?你哪來的新歌,現寫啊?那排練來得及麼?”
老譚認為邊浪這就是在說氣話,等冷靜下來就不會那麼乾了,他怕邊浪到時候打臉不成反丟人。
樂隊之前的那些歌怎麼創作出來的他很清楚,雖說是兩人一起創作,但李一亮是起主導作用的那一個。隻有不到三分之一的歌是兩人你一段旋律,我一句歌詞耐心打磨出來的。
要說邊浪能獨立寫出什麼好作品,他老譚真不太看好。
也就是這個原因,加上兄弟義氣從中作梗,當時李一亮提出作品版權署名歸他個人時,原主幾乎沒怎麼考慮就答應了。
邊浪現在想起來,覺得李一亮今天所做的一切,在過往的生活中早已提前埋下了伏筆。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邊浪一本正經的說道。
有原地球的身份在,邊浪唯一的煩惱就是怎麼選歌了。
這邊世界的曆史和原地球大差不差,隻是近代這百年的曆史就不太一樣了,文娛產業尤其是音樂領域更是幾乎沒什麼重合的地方。
如此一來,邊浪腦中有深刻記憶的那幾千首歌,按一個月出一首新歌的頻率,他這輩子說要撐起一個華語樂壇的新盛世也不為過。
“《海闊天空》、《無地自容》還是《孤獨的人是可恥的》……”
就在邊浪神遊千裡的時候,樓下底商天堂唱片的老板朱岩抱著個箱子上來了,見邊浪也在,他便打招呼道:“邊浪也在啊,那正好,有什麼喜歡的來多挑兩張。”
說完便把箱子放桌上打開,將裡麵一摞摞的CD展露出來。
“岩哥,你這是有什麼喜事,給我們免費發福利!”
記憶中,樓下的唱片店占了原主消費的很大一部分比重,很多網上都難淘到的國外搖滾黑膠和CD都是朱岩幫著弄來的。
“現在的網絡越來越發達,九成九的人都聽數字音樂了,實體唱片也都是音樂公司自己在網上賣,來店裡的人太少了。建設路這房租,我想打個平手都不可能。你侄女現在高中,正是用錢的時候,我在FM95.4音樂之聲找了個音樂編輯的工作,這邊就決定轉出去了。”
邊浪的心沉了那麼一下。
原地球的情況何嘗不是如此,他穿越過來的那個時間點,實體唱片店已經被擠壓成了夕陽產業。北上廣這些一線大城市,一個城市純唱片店的數量也超不過20家。
但對於真正喜歡聽音樂的人來說,唱片店卻是獨屬於他們的浪漫與情懷。
老譚給朱岩遞上一根煙,緩緩說道:“是啊,現在網絡對很多實體的衝擊太大,隔壁街的麥田書店都開始賣教輔了。”
此刻,邊浪腦海中出現了一個畫麵。
貼著“永遠年輕,永遠熱淚盈眶!”的櫥窗下麵,放著一摞摞的《5年高考3年模擬》。
麥田也是原主老愛去溜達的書店,在那裡度過了無數個和老板一起討論大洋馬的午後。老板還是個小號手,每周一都會來半山混演出。
邊浪總覺得這些畫麵感覺有點熟悉,但是又想不起來這記憶線頭的另一端連的是哪。
聽朱岩說樓下還有幾箱,他便跟著下去搭把手。
出了玻璃房,打眼便看到對麵那塊閒置了有小10年的廢墟,在扭曲、搖晃的視線中,這廢墟仿佛就是在諷刺後房地產時代的一件藝術品。
突然間,邊浪心中有了靈感,將廢墟、唱片店、書店、錢這些詞串了起來……他終於知道這記憶的線頭該從哪開始梳理了。
“知道唱什麼了!”
幫朱岩搬完箱子,他把手洗乾淨便走上了半山的小舞台。
抱起吉他調好了音,仰頭向後甩了甩,任由長發披散在背上,讓自己的身體徹底放鬆下來。
接著左手在琴頸上按了個C和弦,拿著撥片的右手開始掃弦。
一個小節之後,開始換Am和弦然後是F、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