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 《鐘鼓樓》(1 / 2)

雖然沒有唱詞出現,但是這歌的曲調隻要一出,不會跟唱的要麼是老外,要麼就是不會說話的。

這歌的曲子是根據同為陝北民歌的《騎白馬》改編而來,雖然是陝北民歌,但是其特殊的曆史意義,卻是華夏當之無愧的國民神曲。

“東方紅……太陽升……”

熟悉邊浪的人一下子就聯想到了《新長征路上的搖滾》,在那首歌的編曲裡麵,邊浪同樣也是引用了又紅又專的軍歌旋律。

這種引用,一般的音樂可能光是想想就覺得不可能,但是到了邊浪這,卻真是玩出了讓人眼前一亮的效果。關鍵是用得合適,還不招人反感!

“邊浪這家夥的編曲是真出人意料,這東方紅,我已經好些年沒聽過了!”

“這還是用的編鐘版的,這個版本上過太空啊!”

這才跟唱了兩句,這段鍵盤的彈奏就停止,隨後丁彤手中的木吉他開始彈出乾淨的琴音。

張霆和丁彤雖然沒說動原本樂隊的幾個老兄弟出山,但已經決定重新玩搖滾的兩人自然是要開始習慣一起演出了。

丁彤也是老BJ人了,見到這首歌的時候,他心裡是一半回憶,一半唏噓。

彈了四個小節之後,坐在一條長凳上的馬祥再次動了。

三弦在他的手中似乎有了靈氣,彈奏出的聲音感覺就像是老BJ曲藝行裡唱的那些極具京味的擬聲詞:“嘚嘚啷啷……嘚哩個啷個哩個啷……”

而且那一身藏青色馬褂的行頭往那一坐,一股子老BJ的胡同味就出現在了眾人的腦海中。邊浪記得原地球無數人說過,這一段三弦就是這首歌的靈魂!

《鐘鼓樓》是1994年何勇演唱的歌曲,收錄在專輯《垃圾場》又名《麒麟日記》中。這首歌是何勇音樂路上的轉折,據說當他回到鐘鼓樓下,感染到它靜穆安詳的力量時,回首起往事感覺像一場夢。

以前的他有些饑不擇食,為圖痛快發泄,便猛扒朋克、後朋克、金屬朋克,囫圇吞棗的多,消化的少,有的是思想,而不是音樂。而《鐘鼓樓》的編曲融入了BJ民謠,旋律上也朗朗上口,便於傳唱。因此,當時《鐘鼓樓》也頻頻登上“華夏原創音樂排行榜”及其它一些排行榜。

後麵還是紅磡華夏搖滾樂新勢力演唱會的經典曲目,邊浪給出的版本就是參照那現場來的,隻不過當時彈奏三弦的是何勇的父親,後麵吹笛子的是竇唯。

那時候他還說過一句話:“香江隻有娛樂,沒有音樂,四大天王除了張學友還算是個唱歌的,其他都是小醜,不服氣的話,大家可以出來比試比試。”

不過後來他也為自己的嘴炮付出了代價,因為用《姑娘,漂亮》調侃了當時的女勞模,然後被封殺了很久。

邊浪上輩子有幸聽過一次這首歌的現場,那就是2010迷笛音樂節的現場。從那之後,一直到13年何勇的演出一直就沒斷過,後來15年因為捅人進去了……

從此坊間就在傳,當年的魔岩三傑何勇瘋了,張楚避世,竇唯修仙。

就在這一段的三弦SOLO結束之後,隨著絲絲入扣的笛聲響起,張霆扯著嗓子,沒有任何技巧全用感情唱道:“我的家,就在,二環路的,裡邊……”

這在原地球最標誌性的一嗓子當時一亮,把無數老BJ情感共鳴一下子就給激發了出來。

而換到了現在幾十年後的水藍星,在老一輩們唏噓的同時,沒有那種經曆的90和00後樂迷的反應,以和原地後來偶然聽到這首歌的那些樂迷一樣:

“呃,二環裡那得是多少錢一平?”

“我去,這炫富來的措不及防!”

“我就是來聽搖滾,怎麼還遇上富二代凡爾賽了呢?”

然而這還不算完,後麵的歌詞現在聽來,完全可以堪稱是躺平的典範:“這裡的,人們,有著那麼多的時間……他們,正在說著,誰家的,三長兩短……他們,正在看著你,掏出什麼牌子的煙……”

就在一眾年輕網友熱聊著躺平姿勢的時候,那些看電視的老BJ們卻是一個個都跟著回憶了起來:“現在的胡同呐都是些拍照打卡的年輕人,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我們那時候在胡同口,一嘮可以嘮一整天。”

“那時候我們抽都寶、長樂和金健的比較多,後麵那倆抽著有股子中藥味,據說抽多了對要孩子這方麵不好……要是有人掏出一包紅塔山來……”麵對老人們的絮絮叨叨,兒孫輩的直接開口道:“隻要是煙,對身體都沒好處。”

就在這時候,隻聽張霆再次唱道:“小飯館裡麵辛勤的是,外地的老鄉們,他們的臉色,像我一樣……”

丁彤的母親此刻也在看,要是以往她肯定是守著看央視的,但是丁彤在BJ衛視上有演出,她也就跟著過來聽一耳朵。可沒想到就是聽了這一耳朵,她那些屬於上個世紀的記憶又浮現在了腦海中。

外地老鄉的臉色和自己一樣,這話就要看聽歌的人怎麼去理解了。在丁母看來,這是外鄉人對於BJ生活的一種美好憧憬,事實上是如何真隻有親曆的人才能明白。

不能說皇城根下就沒有饑民,也不能說外來討生活的,就一定是下裡巴人。

從《新長征路上的搖滾》開始,丁母就覺得邊浪這人的創作思路不是一般搖滾人那種一味的憤怒,而是帶著一些不屬於這年代的一些思考在裡麵。

這一點,她兒子丁彤年輕時的作品裡有一些,但是隨著生活越來越好,這些思考就從此消失不了。作為一名體製內還帶銜的文藝工作者,她自然很明白這些演變背後的本質。

華夏的文藝作品,在很長一段時間裡被賦予了某種功能性之後,形成了其獨有的一種風格。談不上好壞,那都是時代賦予的特殊的烙印。

“邊浪在這個時候拿出這樣一首“複古”的歌曲出來,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心中有了疑問或者說是好奇,丁母聽起來就格外的認真,就連間奏自己兒子有個音慢了半拍,她都給聽出來了。

而這間奏中,三弦聲音不斷,笛子聲也不止,張霆又彈了一段小調之後,就衝台下的觀眾拱手作揖。

這一手華夏曲藝行裡的傳統禮節大家並不陌生,但是在一個唱搖滾的身上看見,那還真就是第一次。

非但沒有一點違和感,大家還覺得張霆這就特彆的有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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