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歡隻是單純想舔舔他。
不過舌尖觸及到那片皮膚時,好像水露落到乾涸的田地,變得濕潤,有了一點兒滑膩的觸感。
皮膚,始終沒有唇瓣那麼軟潤。
孟歡抿了抿唇,往上,輕輕朝著藺泊舟的唇瓣吻了吻。
——接著,他就被摟著腰拎了起來。
真拎,藺泊舟比他高大一圈,單手臂挾著他的腰,將他重新抱坐在懷裡,“不親了,再親失了分寸,今晚歡歡沒辦法好好休息。”
藺泊舟說這句話,正襟危坐,衣袍正經,一副為他身體著想,禁欲理智的高冷模樣。
孟歡心裡本來有點點想的,聽到這句話,哦了一聲,慢慢地從他身上起來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身子弱在什麼地方,不過藺泊舟不讓就算了,而且本來也有點兒不好意思,就坐下了,拿著碗繼續吃飯。
不過,他的情緒都在臉上,眼睫也垂著。
似乎因為自己對夫君有欲望,覺得特彆不好意思。
而且……他還被拒絕了。
藺泊舟垂下眼皮,手指微微發燙,剛才一瞬間的電流,他就意識到如果不立刻製止,後果估計會挺嚴重,所以他才會立刻將孟歡拎起來。
主要是孟歡這個病體,還發著低燒,又沒力氣,腳踝還有傷口,隻怕摜進他身子裡都怕把他摜碎了。
可是,孟歡臉有點兒紅。
藺泊舟靠近,輕輕吻他的耳朵,“歡歡。”
孟歡頓時打了個激靈,偏頭看他,耳朵都是燙的。
其實隻要藺泊舟一碰他,他渾身就熱的不得了,所以哪怕藺泊舟湊近了安慰他,孟歡後背也緊張地僵硬著。
“生氣了?”藺泊舟的氣息拂過他臉上。
孟歡搖頭,他不是生氣,隻是感覺到藺泊舟的氣息,自己就有點兒發熱,想儘量躲開。
……他想和藺泊舟肌膚之親。
越這麼想,孟歡越臉紅。
藺泊舟都能為了他的身體忍住,自己卻忍不住,也太丟臉了。
他埋著頭,開始裝作認真的旋飯。
這幅縮著手腳,擔心藺泊舟靠近,低著頭像個小兔子似的,看得藺泊舟牙槽微微發癢。他本身是個對自己很殘忍和嚴格的人,認為什麼樣對孟歡好,自己就絕對不會去踐踏那條紅線。
比如,他覺得暫時不行房對孟歡的身體好,他就不會做。
可是……現在孟歡這幅模樣,他心裡跟火燒似的煎熬著。
吃完了飯,洗漱完,孟歡準備上床睡覺,藺泊舟給他抱了上去。
將被子也蓋好,孟歡連忙說:“那你去忙吧,我睡了。”
說完,也不管藺泊舟,眼睛立刻閉上。
孟歡真不是生氣。
隻是覺得自己有點兒沒用,他怕一會兒讓藺泊舟抱著,又想他親近自己,所以還是趕緊心無旁騖地睡覺好了。
孟歡就這麼睡了,還側身,把頭偏過去,縮成小小的一團。
不知道,還以為他真的有點兒賭氣。
房間裡安靜。
莫名的浪潮洶湧了上來,藺泊舟深呼吸了一下,坐在床邊,“歡歡要不要為夫□□?”
孟歡訥了訥,說:“你隨便吧。”
他明顯又緊張起來了,甚至還不太樂意藺泊舟靠近。
明明下午,還想藺泊舟自己睡覺。
可孟歡對藺泊舟隻有兩種想法,和他肌膚相親,或者和他保持距離。
……孟歡真的想自己抱抱他。
想到這裡時,藺泊舟那高築的理智,自忍得痛苦依然壓抑的堅韌,轟的一聲在他心裡崩塌,潰不成軍。他磨了磨牙,不得不承認,孟歡真的很能拿捏住他,哪怕他自己都不知道。
攥緊的手指鬆開,藺泊舟掀開被子上床,從背後抱住他時,孟歡明顯顫了一下:“乾什麼?”
他有點兒驚恐。
“好了好了,輕輕的,”藺泊舟親親他耳垂,“行房後,歡歡乖乖睡覺。”
孟歡怔怔的,下一秒,衣衫被扒開,男人那雙熟悉的溫熱的手觸摸到了他白皙的耳頸,隨後,輕輕往下遊走。
渾身好像過電了似的。孟歡咬緊了唇。
藺泊舟喜歡撫.摸他,他不是那種隻顧著下半身聳動的動物,他很在意孟歡的感受,每次行房的時候前戲繾綣又浪漫,進來會有很瘋的時候,但大部分都讓孟歡爽,而且藺泊舟看到孟歡舒服的表情會相當愉悅,興奮得不行,還喜歡聽孟歡叫.床。
QAQ。
藺泊舟真的好變態。
可是誰會跟想和那種大丁丁但床品很差的男的貼貼啊。
孟歡知道他要碰自己了,紅臉,也沒好意思裝模作樣問“不是不行房嗎?”,就探出雙臂,輕輕摟著他的脖頸。
藺泊舟的吻落了下來,廝磨著他的唇瓣,纏著舌尖輕輕舔了舔。
當藺泊舟試圖挑起孟歡的欲望時,吻到他的口腔內,孟歡舒服得“嗚~”了一聲,像小動物的悲鳴,他真的等藺泊舟等了好久了。
“乖,”藺泊舟親他額頭,“馬上讓歡歡舒服。”
……
……
……
渾身的力氣好像被抽光,孟歡躺在床上,手指頭都抬不起來。藺泊舟擰著乾淨的帕子,正給他清理著身子。
孟歡貓著兩隻耳朵,被他抱起來後詭異地看著藺泊舟,隨後低頭不說話。
藺泊舟輕笑,用帕子將他白皙的腳也擦乾淨。
抵在他懷裡睡覺,孟歡耳朵一直是紅的,半晌才從彆扭中探出手臂,輕輕摟住了藺泊舟的頸。
好變態啊……
孟歡感覺自己是個穿書穿進海棠文,被幾十種姿勢炒飯的清純男大學生。
意識短暫的清醒著,他倆摟在一起享受溫熱的親密。藺泊舟圈緊了他,吻著他的唇,“歡歡這幾天想不想夫君?”
孟歡知道他想聽親近的話,點頭:“想。”
“多想?”藺泊舟聲音很低,就在他耳畔,“那想不想為夫的……”
那兩個字很低很輕,但孟歡聽得一字不差。
好像渾身打了個驚顫,孟歡閉了閉眼。
好了,夠了,變態適可而止。
不說,藺泊舟說不定會追問,蜻蜓點水似的一低下巴,隨後連忙轉移話題抓緊他的袖子:“夫君。”
藺泊舟聲音懶散:“嗯。”
孟歡:“安垂的部族要起兵造反,你知道嗎。”
說到這句話,藺泊舟靜了靜,眼皮闔攏:“急報已經遞了過來,建州朱裡真族首領安端殺了當地守備,大肆劫掠。”
孟歡怔了怔,問,“嚴不嚴重?”
“毛誠昌姑息養奸,以致於建州朱裡真族發展了幾十年,現在羽翼豐滿,想翻身吃人,遼東顯然有場硬仗要打了。”
靜靜的,孟歡看著他沒有說話。
“——那你會去打仗嗎?”這句話沒有問出口。
書裡,藺泊舟的立場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所有人都想扳倒他,在背後給他使絆子,藺泊舟親自率兵出征時,背後有人中斷錢糧讓他死守,甚至有內鬼向敵方通報軍情,為了扳倒這個人,竟然置國家存亡於不顧,以至於藺泊舟跋前疐後陷入困境,孤軍奮戰,幾乎被原主和安垂率領的鐵騎害死。
哪怕沒死,也被弓箭射中了手臂,場景淒慘。
孟歡平時看書,看權謀文裡的朝堂線已經非常勉強了,看到戰爭地圖更是完全懵,所以那一段打的什麼仗,怎麼打的仗,他忘光了,目光一直追著原主和藺泊舟的名字,瘋狂翻頁。
隻記得看到藺泊舟駐守的孤城被圍困,他不僅身受重傷,身邊人馬也無幾個,城門下火器鳴爆,投石機震動如雷,雲梯和攻城器械往來搬運,城門上屍體趴著,倒著,全死光了,血沿著城牆往下流,乾涸成了深褐色。
那時,北方的傍晚黑雲漫天,壓過天際,風雪飄飄,援軍遲遲不來——
藺泊舟坐在女牆後,拔出手臂的斷箭,用白紗一層一層將傷口包裹起來,透過高低的牆麵,側臉染著灰塵、鮮血和暮光,靜靜看著異族的凶殘蠻軍兵臨城下。
當時孟歡覺得太虐,把手機一丟倒頭就睡,沒想到一覺醒來就穿書了。
原書他也是看到這個地方,後續沒再繼續看。
評論區當時有人預測了後續走向,藺泊舟會被虜去朱裡真給原主也當半年的奴隸,這樣他倆之間互相囚禁的戲份就能抵消,還能發展感情線,然後一起回頭把大宗給顛覆掉,建立一個新的王朝。
當時聽起來不是很感興趣,孟歡差點棄文。
現在,孟歡眨了眨眼,很鬱悶,他不想藺泊舟去打仗。
朝廷的鬥爭沒有結束,那群人會趁著藺泊舟背對大宗保護他們時,對他後背狠狠一擊。
孟歡往他懷裡拱了拱:“夫君。”
聲音低低的,調子還軟,帶著鼻音。
嗯,會撒嬌了。
藺泊舟輕捏起他下頜,眸光閃動:“嗯?”
孟歡腦子裡緊急思索了一下:“安垂會死嗎?”
藺泊舟親親他鼻尖:“當然會死,他綁走你,還傷害你,等北鎮撫司宣判了罪行,便拖去斬首。”
孟歡雙目望著藺泊舟:“不管他死不死,把他關在牢裡一輩子也行,不要放他回去。”
手指放在他的下頜,孟歡燒還沒太退,額頭發燙,說話的聲音也有點兒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