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晉江正版閱讀(2 / 2)

司旭沒話講了:“末將有罪。”

孟歡趁著夜色,一路快步回到了自己所在帳篷。萬籟俱寂,營帳裡的人都沒醒,此時還在沉睡當中,遠遠有士兵舉著火把來回巡邏,看見孟歡也並不詢問。

進了營帳內,孟歡儘量放輕手腳,但還是驚醒了身旁的祝東。他睡眼惺忪:“你昨晚為什麼沒回來?”

孟歡把剛才對司旭的話重複了一遍。

祝東就沒司旭那麼容易信了:“真的嗎?”

他是真的八卦。

可孟歡睡覺沒睡好,困得很,不太想理他,打了個嗬欠便躺進了被子裡,將頭蒙住。“你剛才說起司旭,”祝東說,“你知道嗎,他這個人很厲害的。”

孟歡犯困,但強撐起精神:“嗯?”

“他操練的班軍勇猛又秩序嚴明,以前對戰俺答奪過幾次頭功,這次是王爺特意召他過來的。”

果然是。

孟歡記得原書裡這個人還挺重要,就是不記得具體重要在什麼地方,聽祝東說了就懂了。

“他給王爺贈送美人,大概是想討好王爺,減輕阻力,方便以後練兵吧,不過王爺怎麼沒同意呢,他不是好色之徒嗎?”祝東思索。

孟歡閉著眼,忍了一會兒。

祝東敲了下手,恍然大悟:“對啊,應該給王爺送男孩子啊。”

“…………”

孟歡掀開被子,爬起身,神色鄭重地看著他:“祝東。”

“嗯?”

“你這麼背後議論王爺,”孟歡眼睛明亮,帶著一點兒疑惑,“從來沒有被人打過嗎?”

祝東:“這。”

“人多眼雜,”孟歡學著鄭重其事的語氣,做了個殺頭的表情,“隔牆有耳,你現在隨口胡說被人聽見,以後告密告到王爺那裡,你就完蛋了。”

“……”

祝東表情頓時慌張了許多:“那我不說了。”-

兩天後,山海關外。

聽說終於抵達城關時,孟歡下了自己的小騾子,改為步行,但一下馬就沒忍住打了個趔趄。

他腳上血泡結了好幾層,走路時像條小美人魚,腳心跟刀子割似的。

哎。

終於到了。

孟歡垂頭看了看自己的腳。

他的腳還是白白淨淨,骨形瘦削,足尖粉白,隻不過後跟和小腳趾生了血泡,但又被針挑破,此時血跡斑斑的。

雖然藺泊舟時不時會給他揉揉,可是行腳太累,還是不可避免地受傷了。

孟歡深呼吸了一下,看著這座陌生的城關。

在路上走了十幾天,蓬頭垢麵的人群之中隻有他維持著難得的體麵,烏發籠著白淨耳朵,唇瓣紅潤,俊美清新得像一縷風,棉衣裡發紅的皮膚顯出白皙的裡子。

這可能就是主角光環。祝東從他背後走來,說:“我們馬上就進城了。進了城跟著王爺住最大的官府,睡床,吃飯,穿綾羅綢緞。他娘的!這一路老子受夠了!”

孟歡蔫蔫地嗯了一聲:“我也受夠了。”

他隻想找張床好好睡一覺,然後找藺泊舟好好訴苦,跟他好好說會兒話。

王府的人行禮都打包好了,卻遲遲沒等到通知入城的消息。

孟歡被人打發,說:“去問問?”

孟歡隻好站起身,走向藺泊舟和陳安在的軍帳。他們剛下馬,站在軍帳前,神色卻十分凝重。

藺泊舟靴子踩著一塊石頭,眉頭緊皺,看見孟歡時目光溫和了一瞬,便轉開。

“毛誠昌為什麼不出城來迎?”他問。

眾將領議論紛紛。

“不知道。”

“我們早發去了消息,說即將到達山海關,他們難道沒收到消息?”

“不會,怎麼可能不開城門來迎?”

孟歡眨了眨眼,懵懂地東張西望,氣氛緊張,可他卻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費力想跟上藺泊舟的思緒,理解這一切,可就算試著回憶原書裡的內容,也什麼都不知道。

片刻,幾位兵將過來:“王爺,末將恭迎來遲!”

藺泊舟麵無表情,眯窄的視線俯瞰他們。

指揮使說:“王爺,毛總兵此刻在城內擺置了酒席,恭迎王爺,請王爺隨末將入城吧!”

藺泊舟抬手,有人取來畫像,他垂眼查看,確定這人是山海關的指揮使朱亥無疑,神色溫和了幾分:“毛總兵怎麼沒來?”

“毛總兵前兩天迎敵朱裡真,墜馬摔斷了腿,今天掙紮著要來迎接王爺呢!被末將們勸住,現在就在城裡等著王爺。”

藺泊舟笑了笑,說:“是嗎?那本王現在就進城看看他去。”

他語氣風輕雲淡,沒了剛才的緊張。

孟歡也鬆了口氣。

看來總算要進城了。

——好吃的飯菜,舒適的床鋪,遮風擋雨的房間,似乎在對他遙遙招手。

孟歡準備回去提醒大家拿包袱跟王爺入城,沒想到藺泊舟像是想起了什麼,停下了腳步。他穿著飛魚服的峻拔身姿站在原地,漆黑的眉梢抬起,眸子裡倒映著霧沉沉的天色,神色似乎也變得陰鬱如灰霧,讓人琢磨不透。

“十五萬大軍還未安置,天色晚,似乎快要下雨了。”藺泊舟說話了,“本王還是現在城外住宿一晚,安置好兵馬,明早再入城和毛總兵敘話吧。”

朱亥臉色微變:“王爺——”

藺泊舟側目,對他春風般和煦一笑:“你回城多備些酒肉,明天犒勞軍。要是備不成,本王唯你是問。”

孟歡聽到這句話時,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

藺泊舟在說謊。

——他要準備殺人了。

因為這個活閻王,不會和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用如此輕鬆的語氣說話,如果這麼說了,大概率是讓對方放鬆警惕,好一擊致命。

孟歡舔了下唇,雖然不解但沒有多問,隻是在一旁垂頭喪氣。同時,他覺得腳有點兒疼,可又不好說什麼。

藺泊舟語氣友善,朱亥緊繃的肩膀鬆懈:“那末將先回城了。”

在他回頭已看不到藺泊舟時,藺泊舟臉色平淡了下來,舌尖輕輕抵了低壓槽,狹長的眸子變得極為冷淡:“毛誠昌想拿本王的人頭向朱裡真獻關,真是膽大至極!”

孟歡杏眼也睜大,看他的神色無不意外。

“什麼!?”鎮關侯替他問了出來。

他們所有人都沒有藺泊舟這分敏銳,都沒有意識到剛才的凶險。

“毛誠昌失陷建州,知道本王過來他必死無疑,決定用本王的人頭去獻關朱裡真,用以討好,保全榮華富貴。”藺泊舟語氣平淡,“他讓本王先進城,十五萬兵馬被攔在城外,本王單槍匹馬,正好被他殺頭。”

“……”

孟歡後背好像起了一層冷汗,神色有點兒呆,漆黑的眸子茫然地看向藺泊舟。

我靠。

就這麼一會兒,居然是生死之間?

藺泊舟到底長了幾百個心眼子啊?!

孟歡黑潤的眸子轉動,不解,神色複雜的看著他。

藺泊舟捏緊了馬鞭,眉間的丘壑始終沒有平息,似乎在想怎麼解決這場危機了。

不過,他想起什麼,漆黑的眸子落在孟歡臉上,似笑非笑溫柔問:“小侄兒來乾什麼的?”

“……”

孟歡“啊?”了一聲。

他突然有點兒說不出自己腳疼,想撒嬌,大家行路疲憊,準備催他趕緊入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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