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沒什麼事了,需要至少靜養一個月。
衛廷宵一晚上沒睡,眼底帶著淡淡的青色,難得透露出一絲疲憊。
“你這孩子,也太急了點,離那麼遠,完全可以早上再過來的。”
說話的是個溫婉美麗的女人,歲月似乎完全不曾在她臉上留下痕跡。
“媽,沒事,他要是醒來知道我是慢悠悠回家的,肯定指著我的鼻子罵不孝子。”衛廷宵深知自家老爹的脾性,語氣裡還帶著點模仿。
應玥茹歎了口氣,連嗔怪的聲音都是溫柔的,“你們爺倆都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一個賽一個嘴犟,明明是關心的話,非要說得陰陽怪氣的。”
“你爸他其實早就妥協了,之前反對你進娛樂圈也都是做做樣子,你是他兒子,你心裡真想做的事,他還能把你攔著不成?他看不得你拍戲總受傷,也是心疼你呢。”
衛廷宵能和老爹對罵,但是當著母親的麵,他半點脾氣也不會有。
青年舉手討饒:“看在您兒子晝夜奔波還有傷在身,您就讓我躺平吧,有什麼話,等我睡醒再說,嗯?”
“去睡去睡,誰還逼著你熬夜了,剛剛讓你先睡你不肯,好好休息,你這手臂,之後我再讓家庭醫生過來給你重新看看。”應玥茹白了衛廷宵一眼,把人推進了臥室。
這個家怎麼都是些傷兵殘將,一個摔了胳膊,一個斷了腿……
嗐,這一天天的。
衛廷宵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飯時間,算是把這些天拍戲缺的覺都補上了。
睜眼的時候還有點懵,第一反應還以為在自己的彆墅,醒後十分鐘才意識到他昨天半夜已經回家了。
出了臥室房門,就有傭人過來提醒,“少爺,廚房裡準備了您的晚飯。”
“好,馬上過去。”
他得洗漱一番,頭發睡成了雞窩,下巴上也冒出淡青的胡茬,這邋遢模樣,也隻有家裡人能夠看到了。
他這個樣子被放出去,營銷號又要各種整活了,甚至能誇張地造謠他一個月不洗澡。
衛廷宵雖不怕什麼黑料,但這種有傷尊嚴,詆毀他形象的新聞,他是堅決不允許的。
“宵哥,昨天你替那個小愛豆繳了醫藥費和病房費,對方好像在打聽咱呢,貌似是想還錢,醫院那邊在問是否需要透露你的信息,得征得你的同意。”吃飯的時候,小林提到了這件事。
“哦?打聽我?唔……你告訴那邊,讓他們說是一位林先生繳的費,林先生做好事不留名,不求回報。”衛廷宵嘴裡塞了一塊排骨,兀自說道。
“乾嘛說是我?哥你不想透露自己直接拒絕就是了。”小林炸毛。
“本來就是你去付的錢,隻說是林先生,你怕啥?又不會真的當麵找上你。”衛廷宵又開始日常逗小助理。
“可那錢也是宵哥你報銷的呀,我代你承受這份恩情,會不會不合適?”小林扭扭捏捏對手指。
“合適合適,哥身為你背後的‘金主’,必須深藏功與名,你代表的是我在普通大眾眼裡的形象,去吧,去完成助人為樂、建設和諧美好社會的使命吧!”衛廷宵偶爾也會有這種中二發言,讓小林接不上話。
小林:“……”
小林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就是關於彥疏被全網黑的事。
衛先生現在這個情況,宵哥肯定是沒心思管其他事的,昨天半夜,小林明顯感受到了宵哥對父親的緊張。
還是不要拿外界的風風雨雨去打擾宵哥了,宵哥好不容易回一趟家,如今正是修複家庭關係的時候。
和彥疏那個小愛豆不過是萍水相逢,宵哥心地善良,願意在醫院幫一把,小林也沒什麼意見。
對方現在負麵輿論纏身,還是彆把宵哥也帶進這個漩渦了。
宵哥沒有上網,且這事與宵哥無關,小林也就沒有主動提起。
這一頓飯吃得很平靜,吃完飯後,衛廷宵就去看自家老頭了。
正好,他那個犟種爹醒了,此時斜靠在床上,被應玥茹喂食。
“喲?精神挺好?您從樓梯摔下來的時候,好像沒有摔到手啊?”衛廷宵還是一如既往地對著他爹犯賤。
衛承禮鼻子裡噴出兩股氣,吹胡子瞪眼。
這小比崽子是在內涵他這麼大個人了還要老婆喂飯是吧?
狗東西!欠收拾!
“聽說你拍戲從高處摔下來,手臂縫了幾針,真可惜,怎麼沒摔斷你小子的腿呢?”衛承禮不甘示弱地嗆回去。
“這不是還得感謝您嗎?您就是我的護身符,我的金鐘罩鐵布衫,可能我原本要斷腿的,可這傷轉移到您身上了,抱歉抱歉,之後要讓您替我瘸三個月,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你小子!給我閉上你的狗嘴!”衛承禮抄起應玥茹手中喂飯的勺子就朝“狗”扔了過去。
衛廷宵靈活躲過,“看來手還真有點問題,這麼近您都沒打著。”
兩人就這麼隔著一個應玥茹開始了第二輪的對罵。
直到應玥茹將碗“嘭”的一聲重重放到床頭櫃上。
兩條“狗”突然安靜。
應玥茹:“既然都挺能的,那剩下的飯就由阿宵你來喂,務必光盤,否則今後你倆在家都彆吃了。”
說完甩袖而去。
衛廷宵:“……”
衛承禮:“……”
兩“狗”對視,隨後又同時將頭一扭,悶哼一聲,互不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