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疏在回去的路上聽周懷秀講解了熬製藥膏的方法。
工序還是比較複雜繁瑣的,於是他主動表示自己也要幫忙。
“你今天……不是還要繼續你昨天的工作嗎?”周懷秀看向彥疏。
彥疏知道奶奶指的是直播的事。
“可以請假,和粉絲們說今天有重要的事。”彥疏一本正經地決定。
周懷秀笑而不語。
重要的事就是趕緊給那小夥子送藥吧?
行,都依著寶貝孫子。
本來如果讓周懷秀自己做藥膏的話,可能明天才能徹底弄完,如果彥疏能幫他打下手,今天一天應該能搞得定。
彥疏這個假請得有些心虛,哪有決定當主播的人,第一天上班,第二天就擺爛的?
而且昨天好不容易吸了一波粉,今天就該趁熱打鐵,繼續直播,滿足粉絲。
他這種如此隨意的主播,粉絲估計都要跑光。
但彥疏是個做了決定就不後悔的人。
他選擇從娛樂圈離開的那天,其實就已經不在乎外界的任何眼光了。
人生那麼長,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他今天第一次看到衛廷宵拍戲,心裡有所觸動,看到對方受傷,會忍不住跟著心裡一痛,既然有迫切想去做的事,那就無需顧慮太多了。
說起來距離上次和衛廷宵見麵,已經過去一周了,時間過得很快。
劇組在山上拍戲的時間也在不停倒計時。
等到衛廷宵殺青,彥疏不清楚未來還能不能見到這個人,或許以後隻能通過大屏幕來看到了。
還是儘量珍惜還能見麵的日子吧。
之前對方說自己可以隨時去找他,他秉承著禮貌客氣,一直沒有去,今天他卻特彆想去。
反正民宿也是他爹和他叔開的,他有什麼不能去的呢?他也算是個少東家吧,沒毛病。
周懷秀要是知道自家孫子為了送藥這件事做了這麼多心理建設,指不定得樂死。
回到小院,正好碰到彥槿準備出門。
“幫著你奶奶去采草藥了?我起來的時候家裡都空了,還是你們勤快。”彥槿幫彥疏把背後的竹筐取下來。
“嗯,比較好奇,就跟著奶奶去附近逛了一圈,爸,您現在是要去民宿?”彥疏問道。
“那邊有一截水管壞掉了,你叔讓我給他帶工具和配件過去,早飯給你們做好了,你們趕緊吃吧。”彥槿揮揮手就先行離開小院。
還是親爹細致體貼,他和奶奶不用專門做早
飯了。
吃完早餐後,彥疏就開始幫著周懷秀撿藥材,把藥方裡需要用到的材料按照根莖、種子、花葉的類型擺放在一個大的圓形竹匾裡。
他奶奶已經開始生火燒柴了,有了家用電器後,這個土灶鍋一般不啟用,也就這個時候需要用到。
“先要用麻油炸料,一會兒你按照我說的順序依次放下去,用旺火把藥效炸出來,等炸至漆狀再撈起藥渣。”周懷秀教彥疏一步步進行操作。
彥疏細致地聽著,感覺這和刺繡一樣,都是細活兒,而且這個過程還馬虎不得,順序、分量、溫度都不能出錯。
他們忙活了一整個上午,才將藥渣撈出,然後用紗布過濾出藥油。
接著繼續用旺火燒,直到濃縮成粘稠膏狀。
整個後廚裡都是濃濃的中藥味,彥疏感覺自己要被熏透了。
周懷秀倒是經常接觸這些,對此早已免疫,沒什麼特彆的感覺。
看到彥疏滿頭大汗的樣子,招呼對方道:“乖乖,你先去休息,喝口水,這裡不需要守著,奶奶知道火候和時間,需要幫忙了會叫你的。”
彥疏確實口乾舌燥,土灶前溫度太高了,他整張臉都被染得紅彤彤的,特彆潤澤。
出去喝了一大杯水,彥疏這才稍微緩過來。
他在大昀就是足不出戶、身嬌體弱的哥兒,如今還是乾不得太多重活。
這可不行,他現在是真正的男子漢,得幫著家裡分擔一些。
區區熬個藥就把自己弄得氣喘籲籲,彥疏自嘲地認為:這也太弱了。
看來以後每天也不能光顧著坐在房間裡刺繡,得加強體能鍛煉,多乾農活。
長期坐著也不好,血脈會不活絡。
彥疏執拗地在心裡暗自決定,每天起床要做晨練。
要不……每天從家裡跑步去民宿,一來一回路程也不短了,也算是鍛煉了吧?
彥疏絲毫沒意識到這個決定暴露了自己某些隱藏的小心思。
他休息完後又繼續投入熬藥工作中了。
下午五點,火停,藥膏出鍋靜置。
整整熬了一個電飯鍋的量,用一個大瓷盆裝著。
周懷秀去了一趟自己的房間,翻出一個精致的小罐子,大概吃飯的小碗那麼大,上麵帶個小蓋子。
“想著你是要送人的,給你挑了個好看的容器,我年輕的時候也是愛收藏這些瓶瓶罐罐的漂亮東西,這個罐子的大小正合適,差不多他把這一罐的劑量用完,就又能活蹦亂跳的了。”
“
謝謝奶奶,您今天辛苦了,這些藥都由我來幫忙分裝吧,您快去歇著。彥疏真擔心給老人家累壞了。
他今天一整天都累得腰酸背痛的,他奶奶卻像沒事人似的,真厲害啊……
“行,那就都交給你啦,奶奶去給你做好吃的。
她現在不僅不累,精神還挺興奮的。
看見自家乖孫今天認真的勁兒,她心裡那叫個熨貼。
……
因傷提前下戲的衛某人,被經紀人囑咐今天躺在床上哪兒也彆去。
在片場的時候,衛廷宵隻感覺手肘扭到了,等回來後發現兩條腿也有不同程度的跌傷。
青一塊紫一塊腫一塊的,沒什麼好皮。
不過衛廷宵是出了名的骨頭硬,經常受皮肉傷,但都不傷及骨頭。
原本小林還在房間裡照顧,衛廷宵看到小助理又是那副淚眼婆娑、恨不得要掉金豆子的模樣,就把人支出去了。
小助理的心像水做的,衛廷宵還是儘量避免讓對方看到自己身上的傷。
三天兩頭受傷已經成為衛廷宵的習慣,他疼歸疼,但心情很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