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彥疏和徐青青十分友好地接洽遠在老家的彥槿此時正坐在中年男人對麵,滿目凝霜。
民宿的一樓
雅間裡是淺色的木地板放置了低矮的茶桌和坐墊。
彥槿親手斟了一杯茶,是墨山獨有的青葉茶,口感清香不苦澀,餘味微甜。
飄香的熱茶被推過去彥槿抬眸:“孟先生,我就開門見山地問了,你來這裡,到底要做什麼?”
孟傅聲拿起茶杯,呷了一口彥槿親自斟的茶,淺笑出聲:“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彥槿不喜歡做這樣的選擇題,他當初要是知道周瀾口中的那個“大客戶”就是孟傅聲絕對不會讓他接這一單。
他也是太放心周瀾了,這個姓孟的住進來了十多天他才發現因為那段時間他一直在家裡幫母親做家裡的活兒,沒怎麼去民宿查看。
後來碰到孟傅聲的時候,這人就差和周瀾拜把子了。
彥槿從來都知道孟傅聲嘴皮子厲害看見周瀾一口一個“孟哥”地叫著他差點沒吐血。
本以為在京市遇到是巧合現在對方來到他家的民宿,這要再說是巧合,他就該洗洗腦子了,他都要懷疑京市的那次是否也是有預謀的。
但既然已經身為客人在他家民宿住下了他也不能直接趕人於是隻能儘量避免與對方見麵。
民宿的生意他不可能完全不管同在一個屋簷下就導致偶爾還是得見到這張久違的臉。
孟傅聲其實並沒有做出任何糾纏的舉動既沒有死皮賴臉地搭訕也沒有主動追問他的情況。
每次他來民宿對方就隻是坐在客廳裡看書。
有時候他在前台焦頭爛額地處理訂單和貨單這個男人卻優雅地觀摩這一切。
彥槿的窘迫和煩躁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是他受不住這樣仿佛“歲月靜好”的相處模式給他一種……好像他們從來沒有分離過的錯覺。
“我想聽真話。”彥槿終究還是做出了選擇。
孟傅聲下一秒就回答道:“真話就是我為了見你而來。”
彥槿放在桌下的手倏地捏緊了“見我乾什麼?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見的?”
孟傅聲又開始打太極了“你覺得呢?”
這種總把問題拋給對方的反問讓彥槿很不爽。
他這些年一向心平氣和卻能被孟傅聲三兩句話給弄得急躁。
彥槿也不想自欺
欺人,其實他心知肚明。
彥槿歎了口氣:“如果是因為當初我們分開的事情來找我尋求緣由,那我沒什麼好說的,我現在生活得很好,我不想提以前的事。”
孟傅聲有點意外彥槿能說出關於他們的事,他來的時候就壓根沒想談及過去。
他隻是十分真誠地問了一句:“你現在的名字叫什麼?我還不知道,我不想稱呼你為彥先生。”
這次換彥槿吃驚:“你不知道?”
之前在京市的時候,不是從疏兒那裡知道了嗎?就算上次不知道,現在每天和周瀾那樣相熟的攀談,難道從沒有打聽過他的事?
孟傅聲:“在我這裡,你一直是顏木。”
彥槿低頭咬唇,這件事,他理虧。
“那不是我的真名,現在你知道我是個騙子了,所以真的沒必要來見我。”
孟傅聲不依不饒,像聽不懂這句話,繼續問:“所以你的真名是?”
彥槿無奈妥協:“彥槿。”
“是木槿花的槿?”
“嗯……”
雅間內是一陣短暫沉默。
後來,是孟傅聲打破沉寂。
“阿槿,我知道你現在有了自己的生活,你的孩子我也見過,很像你,我隻是希望我們倆能擁有像普通朋友那樣的基礎交流,可以嗎?”
彥槿怔神,不知道怎麼回答。
講真話,他是不願意再和孟傅聲有交集的。
可這麼多年過去了,孟傅聲肯定也早就有了自己的家庭,他亦是如此,既然彼此已經塵埃落定,他又何必刻意逃避。
他們之間不談過去,隻是普通交流,倒也沒什麼不可以。
不過……
彥槿起身走到門口,說了句:“彆叫得那麼親密,孟傅聲,我和你現在最多也隻是店家與顧客的關係。”
彥槿離開後,孟傅聲自己又坐了半晌,直到接到助理徐青青的電話才微微動了動。
“喂,青青,事情都辦好了?”
“是的,三爺,已經替彥疏先生的刺繡作品進行了下次展會的報名,我親自讓人把他的作品存放到藝展間,也帶他確認過了安全性,今天和他一起來的還有一位先生,聽他介紹說是……是他的伴侶,現在他們已經回去了。”徐青青如實彙報。
“我明白了,後期他還有什麼事需要辦,一切以他的要求為先,下次展會的策劃案可以提上日程了,爭取下個月實施。”孟傅聲安排吩咐道。
“好的,三爺,我會催進度的。”
掛了電話,孟傅聲看著外麵山間的風景,驀然笑了。
……
時間來到元旦。
今天彥疏和衛廷宵被應玥茹叫回衛宅吃了一頓飯。
去年元旦的時候,彥疏是在自家度過的,正是他退圈之後沒多久,那一次有爸爸、叔叔和奶奶的陪伴,彥疏一點都不孤單,隻是當時還沒有和衛廷宵產生過多交集。
這一年裡,他的生活發生不少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