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步饒有興趣的盯著那紅發少年看了許久,上前走了幾步:“我叫江戶川亂步,你呢?”
“織田作之助。”紅發少年很老實的樣子,晃晃手上的手銬換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他滿腦子想的都是不能吃咖喱飯有點遺憾,不過如果警官們實在不方便就算了,把警視廳當做食堂好像確實有點過分。
“餒餒,阿薰姐,我們能不能把這家夥保釋出去?”亂步轉頭盯著阿薰一臉期待,她歎了口氣就去問警官:“他犯了什麼事兒?”
“哦,織田解釋不清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我們是在一處發生火並後的貧民窟裡撞上他的。”警官聳了下肩膀簡單說明:“織田作之助,資料記錄裡是個孤兒,無業。”
亂步摘下眼鏡:“已經金盆洗手的殺手,未成年,終止犯罪前未滿十四周歲,交給福澤大哥解決吧?我覺得他挺有用,現在偵探社就隻有我一個人,多添一個員工唄?”
彆說員工了,就連辦公地點還虛無縹緲呢。阿薰完全是出於多個員工好做會社發起登記的想法,見亂步想要個小夥伴就點了頭重新去看警官:“像他這樣的,該怎麼保釋?”
警官:“……”
“殺手”這個單詞你們是聽不懂還是怎麼回事?
因為多了這檔子事兒,福澤諭吉聞訊很快從夏目先生那邊趕過來。織田作之助的麻煩不難解決,他已經拒絕從業將近一年,會出現在黑道火並現場也是因為沒工作生活無以為繼想隨便找一邊混進去蹭點底層工資。如今有一對頗有名望的年輕夫婦願意監管他,警視廳也樂得把這個包袱甩出去。
就算由政府收容教養,也還是一樣找個類似的家庭把他塞進去,至少福澤先生武力值足以鎮壓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雙方也都沒什麼異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樂而不為?
大約一周後福澤諭吉就把徹底清白了的織田作之助領回家,讓他在自家三樓與亂步比鄰而居:“等我找好辦公地點和員工宿舍後你就可以搬出去。”
家裡人越來越多,熱鬨歸熱鬨,阿薰的負擔也越來越重,這樣可不行。
“嗯。”織田作之助話不多,沒事
時就喜歡窩在客廳不礙事的角落裡看文學的專業書,似乎有點想要向文壇發展的趨勢。阿薰撓頭寫作業時他也會默默坐在旁邊,看著稿紙和鋼筆一臉渴望。
這還不好解決麼?她極大方的將書架開放給紅發少年,直言書籍筆墨紙張都可以隨他用,殷切期盼家裡能真的養出一個家……
年級越高課程越少,阿薰又不愛和所謂的“同學”來往,我行我素修滿學分就走,一點也沒有關於缺少朋友的困擾。她把更多時間都用在變成貓咪陪同亂步四處勘察現場,破案的同時曆經人生百態,看得多了自然感觸也多,終於趕在教授的deadline之前給自己開了個幻術把期末作品肝出來。
這種完全為了通過考核而被逼出來的寫作成果竟然得到唯三讀者的首肯,阿薰非常懷疑他們是不是在忽悠自己……畢竟掌勺的大廚惹不起。
“確實寫得非常精彩,人物飽滿邏輯巧妙,供人思考的地方也很多,讓讀者忍不住期待故事後續發展。”
放下稿子的福澤諭吉摸摸胸口,簡直不能用驚喜來形容眼下的心情——大概和看到陪伴著自己的植物突然綻放出灼灼繁花那樣,喜悅中滿滿都是為她感到驕傲的情感。
彆人怎麼說阿薰都不相信,隻有聽到他這麼說才彆彆扭扭扭開紅撲撲的臉哼哼:“既然如此,提交上去應該能過關。”
“肯定能。”
他看著她,笑得柔和。
織田作之助提著冷不防被狗糧噎到的亂步安靜退場,心裡打算是不是該效仿福澤夫人寫點什麼作為練習——福澤先生家也有那本找不到結局的,據說原本有結局,後來被一隻經常來蹭飯的、名叫“老師”的流浪三花貓把最後幾頁給撓爛了……少年摸摸配槍,忍下這場不甘心。
人還能和一隻貓計較嗎?很長一段時間紅發少年看向偶爾出現在家裡的三花貓眼神裡都充滿鬱氣和怨念,看得阿薰尾巴毛都快炸了。
作品提交後果然成績優秀,在一眾春花秋月委婉哀傷的感歎之作中成為一股泥石流——其他姑娘們描寫的都是純潔的友誼與愛情,到你這裡怎麼成了“如何從一百種困境中撈熊孩子”以及“如何讓名偵探找到通向現場的路”?
對此福澤女士隻翻了個白眼表示你管我我願意,確定獎學金的歸屬後就再次投入偵探社的工作中去,完全無視淒淒慘慘催更的教授。
下一部等期末交作業的時候你不就能看見了麼?催什麼催,彆催,忙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