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蝶屋的新年和其他地方的新年相比,最大的特點就是這裡幾乎不過什麼新年。和平日唯一不同的就是門邊擺了束小小的門迎應景,鬆竹梅裡的梅還被換成了紫藤花……

所以你們到底是有多喜歡紫藤花啊?!

阿薰和小葵、小清、小澄湊在一塊商量一番,束起袖子進廚房熬了一大鍋紅豆湯,又蹲著用小碳火爐烤了不少年糕,今天凡是進了蝶屋的人都能端一碗去吃,就算慶祝新年。

這一天夜裡也沒有誰提出要去神社和寺院參拜祈福,甚至還有幾個重傷員被抬進院子。香奈惠帶著忍一直忙到天快蒙蒙亮才完成急救,出來迎麵就見阿薰端了兩碗紅豆年糕湯。

“欸?鐘聲已經響過了?”胡蝶忍抬頭看看,天邊已經泛出一絲魚肚白,阿薰將手裡的碗塞給她:“一百零八聲,早就響過了,趕緊吃點東西去睡覺。我剛起來,後麵傷員我去守著,萬一有事就去喊你們,放心。”

香奈惠笑著主動接過紅豆湯湊近抿了一口,軟糯絲滑中透著芬芳的甘甜,年糕也烤的恰到好處外焦裡嫩。

——這可不是重新熱過的剩飯。

被送進來的重傷員從下午一直搶救到深夜,專注忙碌十二個小時,她實在是撐不住了。隻能把這件事放放,先去臥室小睡幾個小時,等天光大亮再“審問”阿薰半夜不睡覺的不良行為。

不遵醫囑好好休息的傷患,是不是想嘗嘗藥丸套餐?

忍的想法和姐姐一樣,但她隻是衝阿薰皺了下鼻子就“咚咚咚”跑回房間嘩啦一下關上門——同伴爭取來的休息時間可不能浪費,明天還有後續的輕傷員要送來,如果連醫師都倒下受傷的隊士可怎麼辦。

“幾個病房裡的人都已經做過手術,麻煩你守著觀察情況。如果有誰醒了,就盯著他們務必把床頭櫃上的藥都喝下去。”

最後胡蝶香奈惠還是不放心的交代一句,這才回房間休息。

時間緊迫,時間緊迫。

這一夜直到天亮,最好的消息莫過於所有的重傷員都活了下來。雖然有幾個落了點殘疾,但與失去性命相比,新年第一天全員存活實在是個好開頭。

阿薰守著重傷員直到陽光變熱才去休息,回到房間裡就發現自己床頭除了一碗年糕紅豆湯外還有一包金平糖。

也不知道是誰送來的。

數日後傷員們陸陸續續離開病床進行恢複訓練,阿薰挑了個不那麼忙的時間找到香奈惠告知她自己的詳細計劃——傷勢已經基本痊愈,她打算離開這裡去東京府尋人。

先找個臨時工做,一邊做工一邊打聽。她認識字又會算數,這是許多人都沒有的優勢,隻要耐心,總有一天能找到想見的人。

計劃是這樣的計劃,應該沒什麼問題?

胡蝶香奈惠聽完露出為難的表情,將配了一半的藥放在桌子上拉著她往紫藤樹下安坐,又推了盤甜食在阿薰麵前:“不是我敷衍你,這兩個多月時間裡,先後有七、八波人手抽空幫著打聽這件事。按理說不應該有什麼意外,但是……他們去了你給的地址,也找到了那個鎮子,卻並沒有什麼姓福澤的人家。後來又有人怕弄混,再去幾趟專門問了你的名字,也沒有人知道。阿薰……你是不是,你是不是記錯了?”

怕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又急忙安慰:“這種情況並不罕見,你從橋上跳下來,頭上也有傷,說不準記憶錯亂了也不一定,還有些人徹底把過往徹底忘了個乾乾淨淨,也是有的。”其實香奈惠更想問這一切到底是真的還是她臆想出來的,沒有任何人名能夠對得上她給的地址,故事的細節卻又栩栩如生前後毫無相悖之處。

——阿薰,你到底是從何處來?

阿薰愣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

香奈惠說了什麼?找不到姓名相符的人……是玩笑嗎?

女孩子露出茫然無措的柔軟表情,雙手下意識扶著桌子捏來捏去:“怎麼會找不到?我不會記錯啊?”

她不會忘記那個人,那個隻有看著她才眼神溫柔的青衫少年。

她的反應完全不似作偽,胡蝶香奈惠看了更加心疼:“阿薰你家裡還有什麼可以依靠的親人?”

事實上,是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