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 89 章(1 / 2)

一枚小判就是金一兩,一百小判就是金一百兩。一枚小判夠一個壯年男子維持兩年左右的普通花費,當然了,在花街這種銷金窟裡還不夠和花魁春風一度一次……但其價值也已略見一斑。

一個距離能接待客人還很遠的小丫頭,身價喊到一百小判都沒打住,這個勢頭就連宇髓天元也沒想到。他忍不住把自己的同事拎起來上下打量一番想看看到底是為什麼,這個動作卻讓媽媽桑們誤以為他是不是後悔了——也許人販子突然發現奇貨可居,想要另做打算?

互相拆台惡意抬價的行為這才停止,最後團子薰被音柱以一百五十小判的天價轉手給了京極屋的媽媽桑。

“沒辦法啊!”她一邊揮手讓夥計們取錢,一邊略帶著幾分得意的向其他兩家抱怨:“蕨姬不喜歡難看的孩子,上一個身邊伺候的女童不過姿色略平就被她嫌棄得要死,一心一意想再尋個漂亮些的跟著做做雜事。今天恰好有了一個,我心裡又一向疼她,哪裡還舍不下錢財?”

她也就這麼一說,狄本屋和時任屋的兩位女將毫無靈魂撇嘴皮笑肉不笑:“花這麼大價錢買的下一個台柱子,你可得看好了。彆到時候竹籃打水,人財兩空。”

好像誰不知道蕨姬那副霸道性子似的。

這會兒夥計們也將錢取了來,貨銀兩訖,“人販子”兜著新得的錢財轉身就跑,多一句話也沒,就這麼把孤零零的“女童”扔在花街深處。

“跟我來,以後就安心把這裡當做你的家。姊姊蕨姬或許有些嚴厲,但那也是為你們好,不明白也沒關係,等你長大就明白啦。”

媽媽桑展開袖子籠著頭發毛茸茸有點炸的女童走掉,懶得理那兩個失敗者。

京極屋如今的當家花魁是位名為蕨姬的妙齡美豔女子。據說身體虛弱些的人都承受不住她的美顏攻擊,無不當場昏迷,甚至還有耳朵被她吹口氣就沒出息到尿褲子的家夥……

對此鳴柱表示:原來世上真有顏遁這一說。

花街,是種畸形社會生態下的特彆產物。它就像是個巨大的籠子,由最外圍的三條壕溝與北麵的高大木門一起,將墜入風塵的薄命女人們終

生困死在這裡。

進入花街的尋歡客們必須要在門外解下象征身份與驕傲的佩刀,無論大名還是武士,階級界限在這裡幾近虛無。整片歌舞升騰的空間化作紅塵軟香中的理想國,陪著有錢有閒的男人們演儘每個人深藏在心中的浪漫劇本。

精髓就在於這個“演”字上。

誰都知道這裡的女人是做什麼的,偏偏就是願意花錢進來連吃幾回冷臉,最終達到“我果然是個癡情人”的目的自己感動自己。

至於那些陪他們演出一幕幕悲歡離合的遊女們……想得通的自然活成人上人遊戲人間,想不通的就隻能香消玉殞在看不見光的角落滿足客人們對悲劇美的終極享受。

蕨姬無疑就是這個行當裡當之無愧的魁首,極儘的美豔與極致的能作,就連宇智波也不得不承認——如此會作的女人實乃生平僅見。

作精,說得大概就是她這種人,簡直就是當初近藤家兩位內眷的集合體再翻上一百倍。媽媽桑領著小女童還沒進屋就聽見巴掌拍在臉上的聲音,緊跟著是女子粗魯傲慢的喝罵,以及繼續動手的動靜。

“蕨姬,我給你帶了個徒弟來,看看喜不喜歡?”媽媽桑也舍不得買來的商品叫她給打死了,急忙敲敲門高聲提示。

又是幾聲拳打腳踢後一個捂著臉的半大女孩出來拉開細木拉門:“媽媽,蕨姬姊姊請您進去。”

“哎哎。”鴇母用一種過於尊敬的態度又請了一聲,這才領著阿薰向裡走,邊走邊叮囑她:“今後你就要跟著蕨姬學習,要記得喊姊姊,好好侍奉,將來虧不了你。”

小女孩怯生生的咧咧嘴,可憐巴巴的模樣看得媽媽桑心頭一軟:“好孩子,真聰明,記得就拿這個樣子去看將來你喜歡的大人們。”

“什麼樣子啊?不是說買給我的,人呢?”衣著淩亂的黑發美人踩在門框上呲著腳尖居高臨下,鴇母戳著阿薰後腰把她向前推了推陪笑:“在這裡呢,將來長開了怕是好看得緊,性子也軟,你看喜歡不喜歡?”

白嫩白嫩的小姑娘抬眼乖乖喊了句:“姊姊。”媽媽桑用手捂住胸口:“你聽聽這聲音,嫩得能掐出水。”錢花哪兒哪兒好,真值!

她的態度竟然不大像個鴇母對待賣身女

,阿薰抿嘴歪頭軟軟笑了一下,蕨姬轉身用力摔上門就走:“臟兮兮的鄉下小丫頭,臭哄哄的臭死了,不洗乾淨就彆讓我看見!”

臭嗎?她可是剛從溫泉出來沒多長時間……除非她指得是……

天長日久滲透了身體的紫藤花香味。

“行了,你叫什麼?”蕨姬沒有一上來就動手打人媽媽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看著未來的“台柱子”眼神彆提有多慈祥——這可是顆搖錢樹。

“薰。”女孩乖得很,非常符合孤兒的人設。

媽媽桑摸摸她的臉:“家裡的名字不能在這裡繼續用了,今後就叫你……”她來回看著屋子裡的陳設想要找找靈感,關了門的屋子裡突然傳來蕨姬無情的嘲諷:“叫什麼,哼,鄉下丫頭,配得上什麼講究名字?花啊草啊的,足夠。”

“我看不如就叫她‘金魚’,鼓著眼睛的樣子難道不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