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第 149 章(1 / 2)

兩個人並肩沿樓梯走下樓,大門外黃昏已經轉瞬進入夜幕。

出於曾經的習慣,阿薰並不喜歡夜間活動。也就有福澤諭吉在身邊時她才能放鬆精神——他是她的錨點。

袖擺蓋住交握的手,兩道身影相依相偎沿著道路慢慢向前走。

福澤先生走著走著就提到今天遇到的老熟人:

“源一郎回來了,之前在中津時提到過,府城那邊的同窗好友。我離開關西不久之後他就進了軍隊,在裡麵待了一輩子。偶有書信往來,見麵卻也不多。”

難得他這麼多話,阿薰邊走邊認真聽他說:“上次他來偵探社,還是偵探社初創時期,簡直就是……”他微笑起來,顯然與這位友人感情深厚:“那家夥喝得一塌糊塗,不像話。”

福澤諭吉都說鬨得不像話,那大概是真的相當出格:“不過,不是不能能理解……那個時候才剛從戰爭的泥淖中抽身而出,我先找到了人生的道標,他大約是有些寂寞。”

“你回來後倒是沒見過他,源一郎如今在軍隊中公務繁忙,經常在國外執行任務。這次換防回來,不知能休息多長時間。”

“是要出去和老朋友們聚會?”阿薰把頭靠在他胳膊上,聽這個人慢慢填補她看不到的那一麵。

福澤諭吉的目的倒不是這個,他想說的是:“真的不想要婚禮嗎?”

他們就隻簽了個婚姻屆,阿薰抱著藏在畫卷裡的刀就被他接回家——作為男人他自然不介意有沒有婚禮這種形式大於內容的禮節性儀式……萬一夫人喜歡呢?

他還記得她的朋友在東京近郊神社舉辦的婚禮,溫馨熱鬨。

“能稱得上朋友的人都在,如果你想要,我可以……”

之前也提過這個問題,總是被她敷衍過去。

阿薰抱緊他的胳膊,因為身高的緣故,他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不必了,聚餐告知即可,我不想要婚禮。一點也不想再穿白無垢,真是一次就夠夠的。”

能參加婚禮的血親都在地獄裡待著呢,好友們也都各有忙碌,沒必要一趟趟折騰。她現在隻想安安靜靜待在他身邊,其他什麼都不重要。

“嗯?”

他的腳步停了下來

,繼續向前走的阿薰被拉住發出含含糊糊的疑惑聲,福澤諭吉彎腰按在她肩膀上:“可以不用白無垢,衣櫃裡也有西裝,穿西裝陪你去教堂?”

信不信的自由心證,反正原本也不是為了信仰。

她露出略有些驚訝的眼神,除了某些時候他從來沒有對自己這樣強勢過。緊接著阿薰笑起來,閉上眼睛靠近他懷裡伸手抱緊這個人深吸了一口氣:“沒辦法想象阿吉你穿洋服的樣子。請你的朋友們去和食店聚餐吧?我隻想簡單清淨和你在一起。”

——明明就是個生活簡樸一點也不喜歡湊熱鬨的人,沒必要勉強自己去費那些心啦。

知道這是她藏在任性下的小小體貼,福澤先生順勢回抱著妻子——養了兩年她還是有些瘦,骨架也細,小小一隻抱在懷裡總讓他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蹭過她毛茸茸的發頂,他依戀的碰碰阿薰額角。

橘色的路燈暖光在小路上留下個圓錐形光柱,相依相偎的人影並在一起不能分清楚誰是誰。也就是他們習慣沿著背陰小路散步,容易害羞的福澤先生沒有被路人打攪,這才會在外麵抱著妻子不想撒手。

總也不想分開,又不能一直這麼黏在一起,阿薰掙紮著冒頭出來看著他笑笑滿臉狡黠,緊接著“砰”的一聲變成三花貓,被福澤諭吉抱著整個兒塞進懷裡從頭順毛摸到尾。

抱著人不行,抱著貓就沒問題。

……

第二天早上阿薰起來後洗漱換了衣服往西郊森林去,約定午後在和果子店見麵,總要告訴便宜兒子江戶川亂步他要多個妹妹了。有些時候逃避不僅可恥還沒用處——尤其當你想要逃避的對象是個一眼就能看穿真相的人時。

也許是因為有阿敦的那七十億懸賞專美於前,PortMafia騰不出手追查一個才十四歲的小姑娘,鏡花這兩天過得非常安穩,預計中可能出現的襲擊一次也沒出現。

她跟著桑島老爺子試了試日輪刀,其他閒著沒事的人也跑來圍觀。

這可是鳴柱撿回來的幼崽,又肯為了她以切腹為代價擔保,大家自然好奇。

這孩子果然極有天賦,訓練用日輪刀在她手中染上一層霜雪般的青色。

“你要知道,修習刀術並不意味殺

戮。所謂因著才能而賦予你生存意義,以此為據驅使你奪人性命之類的謬論,不要再聽了。無法駕馭才能是因為你還太弱,當你足夠強,站在更高處就會看見,才能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