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02】(2 / 2)

這就是她擁有血脈親緣的生父?

可在前世鄉親們的描述中,他從不是這般狠心絕情,為了讓村裡的孩子都能念得起書,他隻收很少的束脩,連上課念的書本都是他一手抄寫,逢年過節鄉親們所用的桃符、對子,也都是他不收分文,一筆一劃親手所書。

她的生父端方雅正,熱心赤誠,是一位真正的良善君子。

可為何偏偏會對她如此殘忍?!

宋蘊閉上眼,心底湧上難言的失落與憤怒,她可以不被父親所喜,可以不被他所接受,但這樣無視逃避的態度,讓她的滿腔期待成了笑話。

等等……

剛才她見生父雖拄著木杖,行走間卻十分有力,顯然身體應當康健無虞,可為何會在幾日後突然死去?

宋蘊心底一寒,倏地睜開眼,掀起帷裳,莫綾緊張的迎上來,安撫道:“姑娘彆傷心,興許是咱們走錯了,這條街這樣長,不如再往前走走,宋夫子是姑娘的血脈至親,怎麼可能不認姑娘?”

剛才那位論年紀、論身份,都像是一位夫子,又恰巧進了門口種有兩棵桂花樹的宅子,實在是十分契合。但莫綾卻不敢點破,怕惹得宋蘊再次傷懷。

誰知宋蘊直接從馬車上跳下來,走到緊閉的門前:“他們說我的生父叫宋柏軒,是慈水村的一名夫子,我信了,所以千裡迢迢連日趕路來尋親。”

“你走吧,慈水村沒什麼夫子……”

僅隔著一道木門,宋柏軒的聲音卻像是飄在雲端,聽得並不清晰。宋蘊已失了耐性,不願再聽到一聲聲的糊弄,聲音不由得拔高:“你閉嘴!我且問你,你可是姓宋?”

她因病而憔悴的臉龐緊繃著,神色間滿是冷意,連莫綾都被嚇住了,她在姑娘身邊伺候這麼多年,從未見她如此生氣。

門內的宋柏軒沉默許久:“……是。”

“好!”宋蘊語速極快,“我再問你,你的妻子可在十五年前,千辛萬苦於妙春堂誕下一個女嬰?”

宋柏軒痛心的閉上眼,不敢再觸碰多年前那樁傷心事。他以前隻當是失去了亡妻,卻留下了她的念想與心願,可不曾想,在那日他失去的不止亡妻,而是他的一雙妻女。

她話裡的每一個字都深深砸進他的心口,無法否認,難以承受。

宋柏軒眼含熱淚,攥緊了手中的木杖,明明在哽咽卻努力維持著語氣的平靜:“是,可那一日……”

宋蘊打斷他:“既如此,為何不開門?”

宋柏軒沉默下來,他也曾以為自己是一個合格的父親,既當爹又當娘,一人獨自把女兒拉扯長大,教會她讀書做人的道理,用儘全力給她最好的一切。可在得知真相那日,真心相待的女兒不辭而彆,連話都沒留下一句。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貧瘠無力,身為一介白身,又傷了腿,縱是熟讀經史也無法入仕,耗儘家財也付不起名醫的半日診金,實在寒酸。

即便能認回親生女兒,他又能為她做些什麼呢?什麼都不了,還會成為她的拖累,叫她淪為旁人的笑柄。

“你走吧,”宋柏軒擦去臉上的淚,狠心彆上門閂,“我隻是一個瘸子,家徒四壁,什麼都給不了你。”

寧願讓她跟著自己受苦,不如逼她回去,有十幾年教養的情分在,平陰侯夫婦應當不會薄待她。

宋柏軒不忍再聽,拄著拐杖慢吞吞的離開。

門外的宋蘊簡直氣笑了,她本也沒求過什麼,可生父如此態度,實屬叫她寒心。倘若是她鳩占鵲巢多年,侯府是那位真千金的家,那她的家又在何處?

憑什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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