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03】(2 / 2)

宋家宅子滿打滿算也就三間房,一間是宋柏軒在住,一間是真正的侯府千金在住,剩下那間被拿來用做宋柏軒的書房。

如今宋蘊突然回來,宋柏軒便把自己的房間收拾出來給她住,自己則搬去了書房,剩下那間給了莫綾。

跟侯府的奢華相比,房間是差了些,但倒也正合宋蘊的心意,畢竟她可不願住趙晴雲曾經的房間。

她望著宋柏軒,突然笑了起來,輕聲說道:“父親多慮了,此屋雖小,卻足以遮風蔽雨。”

宋柏軒心頭一鬆,眼眶卻莫名開始泛酸,身為人父,卻不能給子女最好的一切,他已是很失敗了。

雨點拍打窗欞,燭火搖曳跳動,驀然刺目許多,他連忙移開視線。

宋蘊拿出衛辭送來的白瓷藥瓶,擺在桌上,宋柏軒一愣,卻聽她問道:“父親腿上的傷還未好全?”

那白瓷藥瓶太過熟悉,宋柏軒想騙過她都難:“衛辭來過?”

“蘊兒,”宋柏軒連忙解釋道,“你彆聽他胡說,父親腿上的傷已經好全了,不必再上藥,是衛辭太多事了。”

“真的,傷已經徹底痊愈,蘊兒不用為父親擔心……”

任他解釋再多,宋蘊隻是平靜的看著她,一雙秋水剪瞳在昏黃的燭光下生輝,那與亡妻格外相似的眉眼讓宋柏軒心神恍惚,忍不住落下淚來。

“蘊兒,父親很好,真的很好,”他的聲音很輕,甚至越不過那敲打窗欞的雨滴,“能見到你,父親已經知足了,一些小傷不礙事的。”

或許是生來親緣淡薄,尚在侯府時,宋蘊就難以與平陰後夫婦親近,如今麵對幾乎全然陌生的宋柏軒,更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們雖是親生父女,可卻錯過了彼此十幾年的光陰,而這十幾年,便是她短暫的一生,也是宋柏軒一生中本該最好的年紀。

宋蘊視線低垂,望著跳躍的燭火在地上映出的光影,心中情緒複雜難言,沉默半晌,她才輕聲問道:“父親腿上的傷,是因何而來?”

宋柏軒瞬間身體一僵,視線逃避般轉過側臉,若無其事的答:“也沒什麼,隻是不小心被馬車撞了下。都怪衛辭這小子太多事,他呀,什麼都好,可偏偏不肯把心思放在科考上,蘊兒今日見他如何?”

他有意避開腿傷的話題不談,宋蘊便不再多問,對著他笑笑:“父親的眼光自然是極好的,衛辭師兄的確有君子之風,尤其寫得一手好字。”

“不止一手好字,”宋柏軒神色惋惜,止不住的歎息,“他啊悟性極高,才學見識都是一等一的好,如果出仕,必然一舉得中!”

宋蘊問出心中疑惑:“既是如此,父親可知他為何不肯出仕?”

宋柏軒遺憾的搖搖頭,他也曾追問過不止一次,然而衛辭雖心性赤誠卻也格外執拗,認定了的事絕不會輕易動搖。

外頭的雨下得極大,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泥土氣息,偶爾也能聽見些許蛙聲,彆有一番意趣。

這一.夜,宋蘊伴著雨聲入睡,竟是從未有過的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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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整晚,第二日才放晴。

天色剛蒙蒙亮,宋蘊就已經起身,空氣中還殘留著昨夜雨後的冷意,她給自己多披了件外袍,才漫不經心的踱步出門。

從前她並沒有這樣的習慣,但前世被困在王府的那段時光太枯寂也太壓抑,隻有晨起時的寧靜才能讓她感受到久違的自由,時間一長,也就刻進了骨子裡。

雨後的慈水村煥然一新,草木翠綠,磚瓦清晰,像是重新上了色彩的古畫,彆有一番景致,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路麵尚未乾透,行走艱難。

宋蘊沒走幾步繡花鞋便被打濕了,素色的繡麵濺上灰褐色的泥點,醜陋不堪,全然澆滅了她的好興致。

好在她並未走遠,離宅子僅有兩步路,正當她轉身之際,“吱呀”一聲,隔壁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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