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來想去都猜不出宋蘊為何對衛辭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大,唯一能想到的隻有婚約。
自趙晴雲離開後,宋柏軒已漸漸打消了為兒女指婚的念頭,沒道理養女瞧不上的婚事,非要推給他的親女。更何況蘊兒比他想象中更聰慧和優秀,倒未必瞧得上他那略有些古板執拗的小弟子。
誰料宋蘊卻問他:“如若女兒認下這門婚事,父親會答應嗎?”
宋柏軒愣住,一時眸中情緒翻湧,格外複雜。
很難想象,他竟真生出了一絲不情願。一邊是剛歸家不久的親生女兒,一邊是從小帶大如同親子般的弟子,無論委屈他們哪一個,他都舍不得。
他想了想,低聲說:“如果你們都願意的話,為父自然沒有意見。”
宋柏軒很清楚,宋蘊是一個很有主意的姑娘,他不願阻攔她的腳步,成為她人生路上的絆腳石。
可是,婚約並非小事,於女子而言,更應該慎重。
他轉身望著宋蘊:“蘊兒,你喜歡他嗎?”
自然是……宋蘊頓了下,眉眼低垂著,不知在想什麼。或許是不喜歡,但也並不討厭。
世間男子,不都是一個樣子麼?沒什麼值得她歡喜的。
宋蘊並未正麵回答宋柏軒的問題,而宋柏軒也沒有再問,卻似乎默許了她的所為,連喚衛辭來宋家的次數都愈發頻繁。
莫綾坐在院子裡吭哧吭哧的搗香料,眼神卻忍不住往衛辭身上瞟,尤其注意他跟自家姑娘的距離,恨不得一杵子甩到中間去。
都說什麼“君子遠庖廚”,可他倒是好,讀得一本聖賢書,卻搶了他灶台裡的活兒,竟真的自己做起飯來。
若手藝不佳也就算了,偏偏姑娘吃得還很歡喜,比平日裡多吃了足足半碗飯!
好討厭的讀書人!偽君子!她可萬萬不能讓姑娘被他哄騙了!
念及此,莫綾搗香料的聲音越發囂張。
衛辭:“……”
他默默捏緊了手中的畫冊,連腦袋都沒敢抬起來,生怕招來幾句惡言一頓毒打。
“畫冊可有問題嗎?”宋蘊問道。
衛辭回過神,小聲道:“沒問題,師妹畫得極好,這幾味香料都生長在後山,甚少有人采用。”
“那就好。”宋蘊輕笑了聲,低頭剪斷香包上的線頭,熟練的打上絡子,轉手將製好的香包放在衛辭麵前。
香包小巧精致,散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