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不聽話(1 / 2)

裴淮之這輩子鮮少怕過什麼,為期兩年的特訓期間,啃過樹皮吃過草挨過槍丨子拆過彈,眉頭都沒皺過一下。

除了眼前這碗冒著熱氣,被周酒稱作“粥”的麵糊糊。

男人不自覺舔了舔唇,小姑娘眼神裡的期待相當直白,似乎半點沒懂他那委婉話中的含義。

裴淮之沒舍得再掃她的興致,在她那催促的目光下,索性將麵糊糊接了過來,硬著頭皮喝了下去。

整個動作一氣嗬成,十分迅速,甚至都來不及品嘗其中的味道,一碗麵糊糊很快便下了肚。

要的就是來不及品嘗的速度。

裴淮之喝完,周酒忙貼心地抽了幾張紙,湊上前去在他唇角邊上按了幾下,仔仔細細幫忙擦乾淨。

而後眨巴眨巴圓溜溜的杏兒眼,無辜地問道“感覺味道怎麼樣”

裴淮之張了張嘴,向來巧舌如簧的他,第一次體會到了談判場上,對方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的滋味。

像個在大學裡混了四年日子的學渣,拿著本空空蕩蕩的無字論文憑空走上畢業答辯的講台接受導師們拷問般,絞儘腦汁憋不出一句完整話來。

裴淮之還沒來得及答,周酒便又繼續問道∶“是不是還挺不錯的?”

男人喉結上下滑動了下,猶豫著該不該騙她。

他對她向來坦誠,也承諾過絕不欺騙她,可是這種特殊情況,善意的謊言應該能夠被原諒。

嗯……裴淮之膽戰心驚地昧著良心答了她一句。

小姑娘臉上一下添了不少喜色“我就說嘛!我是對著教程一步一步做的,中間都沒失敗過,肯定是不錯的。”

裴淮之寵慣地順著她的意思點了點頭,違心地附和道“確實,有進步。”

周酒得意又害臊地鼓了鼓腮幫子,還是忍不住繼續自誇∶“我就說嘛,你那麼挑剔的人,剛剛一下吃得那麼快,味道肯定錯不了,不過我剛剛是怕萬一不好吃,所以先盛了一小碗給你嘗嘗看,那麼點兒你應該不夠吧”

周酒沒等他回話,已經轉身重新奔廚房去了∶“我再給你盛一碗噢!我做了好多呢,管夠!”

裴淮之嚇得魂都飄了出來,說話都不太利索了“不不不,酒酒,那個,你聽我說——”

周酒激動地沉浸在自己可能真要成為米其林大廚的幻想中,給他盛了一大碗粥,而後跟獻寶似的端著那碗東西再次小跑到他跟前“哎呀,喜歡吃就多吃點嘛,和我還客氣什麼,你放心,食材送了好多過來,我做了一大鍋呢,不然人家還以為我趁你受傷生病,故意虧待你呢。”

這屬實就是想多了,然而這話裴淮之當著她的麵實在沒膽子說,隻能生生咽回肚子裡。

“食材是誰送過來的”裴淮之狀似無意問了句。

周酒毫無察覺“怎麼了”

沒怎麼,要是被他查出來是誰送的,立刻發配到八萬裡外。

小姑娘貼心地湊在他跟前,少見的耐心地笑著哄了他一句∶“多喝點。”

裴淮之睨著出了神,一時鬼迷了心竅,竟然又莫名其妙喝了兩碗。

三碗麵糊糊下肚之後,當事人就是後悔,十分後悔。

然而這並不影響裴淮之心中對周酒的感情。

到了夜幕降臨之時,病床上的男人睨著小姑娘的眼神都開始不對勁起來了。

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蠢蠢欲動。

醫院裡的簡易廚房不像家裡一樣設備齊全,沒有洗碗機,周酒使用過的廚房又如同戰場般不堪入目。

裴淮之原本打算叫家裡阿姨過來幫忙打掃整理,哪成想周酒閒著沒事自己先折騰起來了。

先前在翡落灣的時候,這些事也輪不到她來乾,家務活方麵毫不謙虛地說,可以和廚藝相媲美

都是一塌糊塗的水平。

一場惡戰之後,碗碎了幾個,其他倒還算好,至少幸存下來了。

就是把自己也弄得一身狼狽一身水。

裴淮之聽到這邊動靜聲響不大對勁,也顧不上手背上還紮著礙眼的針,動作利落地下了病床後直奔廚房。

本想進去把周酒弄出去,自己來乾,哪成想推門而入見到的便是小姑娘身前濕了一灘水。

恒溫室內唯一穿的一件薄薄的襯衫裙,此刻被水打濕浸透,緊緊貼在周酒的身上,腰間白皙細嫩的膚色都若隱若現。

裴淮之緊了緊後槽牙,眼神始終沒法從她身上挪開,喉結滾動了下,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強行把小姑娘提溜出去,關上推拉門,獨自一人關在裡頭。

周酒擔心他身上的傷,忙重新將門推開“我還沒弄完呢。”

裴淮之回過頭,見到她那幅引人忍不住欺負的樣子,眼神又深諳了幾分∶嗯,你出去,我來弄就行。”

他現在在她眼裡可是需要時刻嗬護的重症病人,周酒搖搖頭沒答應∶“不行,你手上還有傷,這點兒事我能弄——”

裴淮之這麼長時間沒碰過她了,如今誘惑近在眼前,忍耐力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好,他無奈地扯了扯唇角“聽話。”

周酒皺著張小臉,並不聽話“不行。”

裴淮之不再藏著那帶著異樣顏色的目光,眼神露骨地在她身上來回打量了一番,磁沉的嗓音帶著些啞“你確定嗎”

周酒原本下意識想反駁,發覺出男人的表情不太對勁,順著他的視線,垂下眸瞧了眼自己身上。

忽然明白了他方才那句“你確定嗎”到底是什麼意思。

周酒渾身上下幾乎是一瞬間變得滾燙,雙手一會兒捂胸口,一會兒捂著腰,可無論捂著哪,都不合適“你、你不許看轉過去。”

裴淮之忍不住低笑,故意欺負她∶“怎麼辦,好想看。”

男人往她跟前走了兩步,衝她伸出手去“不僅想看,還想——”

周酒羞得臉都憋紅了,口不擇言∶“裴淮之!你不是人!”

嗯,我不是。他痞裡痞氣地勾起唇,俯身湊到她耳畔,溫溫熱熱的氣息灑向耳廓,激得人忍不住顫栗,“老子他媽早就不想做人了寶貝……”

眼看他那大手就要撫上她若隱若現的腰間,周酒忍不住後退了兩步,說話都沒了底氣,結結巴巴的“你、你彆過來啊……”

明明還未分開之前的那四年,兩人有過無數的親密無間,什麼過分的事情都嘗試過了,可這短短幾個月的分離,似乎又將她那心態拉回了當初還未曾在一起過之時的膽怯和羞澀。

裴淮之舌尖掃過後槽牙,笑得有些壞∶“你當初主動讓我在你房間留下來的時候,怎麼不是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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