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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下雨了。
秋雨融合了春雨的連綿和夏雨的滂沱,又涼又密。
樓腳的綠化帶灌木叢,祁躍驚魂未定地縮在裡頭不敢動,不敢發出聲音,怕被追出來的刀疤臉發現。
卻控製不住全身哆嗦得像篩糠。
雨水落在草葉上,又從草葉沾到他身上,把他全身弄得濕漉漉。
他在裡麵躲了很久,久得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
天上烏雲換了無數趟,確定刀疤臉已經放棄搜尋他,才抖著發麻的四條腿從灌木籠裡跳出來。
一路狂奔回家,路上誰也不敢理,直到腦袋貼住緊閉的家門,繃緊的神經鬆懈下來,緩慢將自己盤成貓餅,獨自消化後怕。
夜幕降臨,天光破曉,又是一天一夜過去,陳思楠還是沒有出現。
祁躍不確定是不是他離開的那段時間裡陳思楠已經回來過了。
亦或者陳思楠壓根兒就沒帶鑰匙,不可能會回來。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兩者中無論真相是前者還是後者,他都不可能等到陳思楠了。
求助好友這條路確認走不通,他陷入迷茫,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麼辦。
從小區離開,拖著疲乏的身軀再次來到早餐鋪,裡麵依舊熱氣騰騰生意紅火。
他找到昨天蹲守的角落開始故技重施,可叫了半天也沒回應。
仔細一瞧,才發現進出忙活的不再是老板,而是一位麵生的年輕員工。
員工看著是新來的,對這份工作還不太能上手,吆喝的客人一多他就開始手忙腳亂,根本沒空注意到旁邊有隻討食的小貓。
好吧,看來這條路也行不通了。
祁躍低下頭,默默轉身離開。
昨天的雨下了一夜,現在已經停了,碧空如洗空氣清新,但地麵還沒有乾透,尤其是巷子裡不平整的水泥地,坑坑窪窪的水漬。
濕漉的感覺真的超級糟糕。
祁躍不想踩濕爪子了,嘗試蹦著走,動作幅度一大,能量消耗,空空如也的肚子就響得更厲害了。
怎麼會這麼慘啊。
他落魄又無助地想,景城的流浪動物救助站為什麼還沒有建起來,集資都集了多久了?
發起時他還掏腰包捐了五千塊錢,那可是他畢業後拿到的第一份工資。
就這一份功德,難道不值得一個天上掉餡餅救他狗……命……
思緒戛然而止。
祁躍看著突然從天而降掉的一個粘豆包,目瞪口呆。
“哎喲,這地一夜就長青苔麼,差點沒給老娘摔死。”
女人扶著牆站穩,發現自己一口沒吃的粘豆包掉在了地上,更氣了:“破雨什麼破雨,下你爹呢,怎麼不直接把老娘摔死!”
“還有你!看什麼看,破貓,長得可愛就能沒禮貌嗎?真他爹的服了,你媽媽難道沒教過你看見美女尷尬要回避?!”
“……”
祁躍被無差彆掃射到,無辜地趴下前爪將腦袋埋進去,乖乖回避。
“一天天倒黴死了,破天氣,破工作,破同事破鄰居……”
女人罵罵咧咧蹲下,把弄臟的粘豆包撿起來,剝掉外皮塞到祁躍麵前:“賞你了,趕緊吃,真是靠了,什麼破包子這麼香!”
祁躍被陡然鑽進鼻腔的濃鬱香氣熏暈了腦袋。
等他反應過來,受寵若驚地抬起頭,女人已經垮著包走遠了,隱隱約約有聲音傳來,估計還在罵。
好暴躁的好人。
祁躍要淚目了,努力記下巷子的位置,決心以後如果能回去,他要買一麵包車的粘豆包報答恩人。
包子還是熱乎的,似有似無冒著白氣,祁躍小心翼翼給摟到跟前,被香迷糊了,思忖著該從哪裡下口時,眼前光線一暗。
小奶牛呆呆抬起頭,一隻大橘居高臨下看著他。
對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