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2 / 2)

謝伯玉把這件案子草草的交給大理寺,並未限定破案日期,擺明了是要輕輕放下。

天道無情,常與惡人。

二公子行刺這一遭,終是讓國公府絕了後,再無起複的可能。而他謝伯玉也名副其實地站到了權力的巔峰。

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她都懂。隻是她想著謝伯玉對她不至於此,多少會念著姐弟一起長大的情分放過她。但是她卻忘了謝家的人都是瘋子,不會給自己留下任何後患。不僅是她,就連她的師兄也...

想到這,她的眼角瞬間紅了起來。她那總嚷著此生要縱情山河,肆意五嶽的師兄為了幫她被困在泥潭中活活憋死,她怎能不恨。

幸得老天垂憐,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她勢必要拿回屬於她的一切。

如今是慶元初年,謝伯玉已經登基快一年了。如若無重大過錯,不可廢帝,那要是帝王失德,被迫退位呢?想必那會更有趣吧,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到那場景了。

上輩子她以女子的身份自縛,甘心為謝伯玉座下臣,幕中賓。重來一世,同為謝家人,這天下謝伯玉坐得,她謝檀也坐得。

且看她在這七年之間,如何執天下,換乾坤。

隻是可惜自己現在還未坐到五軍都督的位置,如今隻是個左軍都指揮使,能管京城兵,關外那些兵馬卻是無從下手。不然還可以再快點。

不過眼下麼,機會不就來了麼。

她記得上一世這時候撫海衛指揮使趙明達好像上了一道折子?參了國公爺長子季殊羽一筆。上輩子她樂得看他們爭鬥,不做理會,現在倒是可以換個玩法了。

思及此,再不猶豫,握緊雙拳,謝檀猛地翻身走下床榻,榻沿垂落的宮鈴被震得叮當作響。絳紅暗紋番花錦袍快速劃過床沿,留下一道暗影。

這突兀的動作嚇到了底下跪著的一幫人。連平日裡容貌最盛的幾名男子此刻也不得不俯低了身子,做足了謙卑的姿態,然而即使跪的再端正,那微微抖動的肩膀也泄露了他們驚恐的一麵。

這幾名男子都是朝堂上的幾位同僚暗地裡送來服侍她的。謝檀這個人平時獨來獨往,孑然一身,除非必要,否則下了朝從不與其他官員清談。

礙於其女子身份,那些一心想巴結謝檀的官員也不好邀請她下朝後一同飲茶取樂。背地裡送進謝檀府裡的金樽玉器,書墨字畫,頭天送進去,第二天就能整整齊齊的出現在自己府衙門前,平白給人做了話柄。

黃白之物不喜,山水字畫更是看都不看。時日長了,不知怎麼就有了謝檀“不愛金銀愛美人”的謠言。

謝檀本人對這些謠言自然是嗤之以鼻,但對於那些想通她門道的官員來說可算是找到了法子。

謝檀雖厭煩,卻也懂得朝廷上孤掌難鳴的道理。是以這幾年後院的男子是一個接著一個沒斷過。嫵媚大方的有之,溫柔小意的有之,清雅俊秀的有之。

見得多了自然也就厭倦了,到後來常常是人送來了就往後院一塞,任其自生自滅。隻有一個要求,若無事不得踏入前院。

如今自己平白無故在射箭場暈倒被送回府,驚倒了一幫人。外臣無法打探到什麼,內院裡的這些男人倒是有了用武之地,一下子烏泱泱全擠在書房門口,礙於無召不得入前院的禁令,又不敢深入書房一探究竟,在門口躊躇了大半個時辰,終是有等不及的闖了進去。

為首的便是穆清幾個,由太仆寺少卿李懷送來。

謝檀悠然踱步到跪在最前麵的男子身前,斜眼打量著穆清。

穆清此人是謝檀唯一摸不透的,他既不像其他被送進來的男子那樣,費儘心思撩撥她,也不尋死覓活地要出府。倒有點隨遇而安的態度,即使跪在地上,身板也是挺直的,低頭斂目,讓人看不穿他心裡在想什麼。

一襲白衣,身上常年帶著藥材香,但又瞧不出哪裡有毛病。

長得極為清秀雅正,卻又溫暖和煦。平日裡存在感極低也懂分寸。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