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您上次太傷心,我特意買了這本書送您,”管家說,“閒著沒事翻翻,可以調理一下心情。”
其實是鄔咎上次回去之後,叮囑管家買的——據說是他去了趟陽間發現祝宵傷心欲絕,哭得滿臉是淚,他看著心煩。
管家雖然對鄔咎的說辭持懷疑態度,但他還是照做了。
沒辦法,錢難掙屎難吃。
“謝謝,但是不用。”祝宵還回去,淡淡地道,“我不傷心。”
憑他和鄔咎的關係,傷心不至於,他頂多是心情有點微妙。更何況,他還是覺得鄔咎沒死。
管家回憶了一下鄔咎和自己說的話,奇怪地問:“您不是還難過得哭了?”
祝宵比他更疑惑:“什麼時候?”
“就是,呃,”管家不好說太細,模棱兩可地說,“您給鄔先生上墳那兩天。”
祝宵當即否決:“沒這回事。”
他意識到什麼,眯了眯眼睛:“鄔咎問的?”
“是——事情當然不是這樣的。”差點著了這活閻王的道,管家再一次提起他的小心臟,生怕下一秒祝宵又要掘墳。
“您、您彆嚇我,”管家乾笑道,“鄔先生已經死了。”
“好吧。”祝宵這回倒是很好說話,沒有深究下去。
祝宵環顧一周,發現墓碑前又放了新的紙筆。
——也是鄔咎囑咐管家放的,不過據鄔咎說,他就是“隨口一提”,因為他沒有在等祝宵給他燒信。
祝宵拿起紙筆,稍作思索後,提筆寫了幾個字。
他避開管家抻長的視線,將信紙放進信封裡封好口。
管家偷窺失敗,轉而幫忙抱來焚燒桶,“祝先生,我幫您點火。”
“不用麻煩了。”祝宵說,“我沒打算燒。”
“不燒的話,”管家疑惑地提醒他,“鄔先生就看不到了。”
按照規矩,陽間的東西是不能直接帶到陰間來的,隻能是通過焚燒或上供的方式,才可以把東西轉移到陰間來。
祝宵把自己的信放在墓碑前,卻依然沒有燒的打算,反而是幫著把火熄滅了。
“看不到就算了。”
管家覺著鄔咎那不好交差,鬥膽問道:“您……寫的是什麼?”
祝宵瞥了管家一眼,吐出四個字:“肺腑之言。”
“那,您為什麼不燒呢?”
祝宵垂下眼簾,找了塊石頭壓在信封上。
“這些話說給死人聽也沒什麼意思。”
“反正人都死了,逝者已矣。”祝宵冷不防地問,“您說是嗎?”
管家心裡那根弦還緊繃著,不敢隨意接話,隻能打馬虎眼:“哈哈,也是哈。”
-
不出兩天時間,遠在下麵的鄔咎就得知了祝宵又去逍遙快活了的消息。
不僅如此,他還得知,祝宵把那天晚上的事忘得乾乾淨淨,還矢口否認自己哭過。
聽完管家的轉述,鄔咎音調提高了八度,“他又忘了?”
管家輕咳兩聲,如實說道:“祝先生確實說‘沒這回事’。”
“我就知道,”鄔咎悔恨交加,咬牙切齒地道,“早知道我就錄下來……”
祝宵這副翻臉不認人的賴賬德行不是一次兩次了,他早該想到的。
鄔咎想起一些往事,不禁站了起來,又想找祝宵算賬。
“少爺,您這段時間真的不能再去陽間了。上次一去,您差點就回不來了!”眼見著鄔咎又想去陽間,管家苦口婆心地勸他,“無論如何,也要再等多幾個月才行。”
鄔咎剛站起來又坐了回去,像個被人強行摁回去的彈簧:“……我知道。”
“不過,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