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畫線條崎嶇,頗具特色。
旁人乍一看可能看不出他畫的是什麼,但鄔咎自己目標很明確,他畫的是祝宵。
當然,他畫祝宵才不是出於什麼旖旎的心思。
隻是因為回到地府的日子實在是有點無聊,所以他才動筆畫一畫祝宵,通過這個方式給自己找點樂子。
畢竟祝宵就是他在陽間印象最深刻的人了,其他人的臉他記不住。
這幅畫,從他辦葬禮那天就開始畫,畫到今天已經有十幾天了,依然是這副四不像的抽象模樣。
鄔咎沒有將這歸咎於自己的畫功問題,反而是感覺自己的參照物找得不夠好。
單憑想象當然畫不好,要是有照片就好了。
鄔咎終於找到一件可以用來聯係祝宵的“正事”了,當即點開了祝宵的對話框。
他斟酌著用詞,在輸入框裡慎重地寫:【我是鄔咎,能不能給我燒張你的照片?】
剛打下這行字,他又刪掉了。在他看來這句話多少有點不夠霸氣,好像他在求祝宵辦事似的。
鄔咎換成陳述句:【我是鄔咎,請給我燒一張你的照片。】
他還是覺得不滿意,這“請”字顯得他很卑微似的,祝宵可從來沒跟他說過“請”字。於是又刪掉了。
鄔咎正打算換一句威武點的,白管家的消息突然彈了出來。
白裕:【少爺,祝先生正在給您上墳】
白裕:【祝先生這次帶了很多供品過來】
托陰陽通APP的福,現在就算白管家去了陽間辦事,也可以給鄔咎實時彙報了。
鄔咎挑了挑眉,祝宵怎麼轉性了,居然還帶了東西來。
點出白管家的對話框,鄔咎食指在“祝宵”名字上懸停著,幾秒後又收了回來。
“算了,”鄔咎正襟危坐,自言自語地道,“我先看看他給我帶了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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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宵前兩天還來過一次,看見自己壓在墓碑前的信不翼而飛,更加篤定了他心中的猜想。
他還是覺得鄔咎沒死。
雖然他不知道鄔咎到底在玩什麼無聊遊戲,不過憑借他對鄔咎的了解,鄔咎這人就不擅長忍耐,沒多久就憋不住要露餡了。
祝宵始終有一種直覺:鄔咎沒過多久就會自己滾出來了。
祝宵一邊想著,一邊往鄔咎墳前插了三支香。
管家站在一旁,幾乎要被祝宵規規矩矩的上墳行為感動了。不掘墳不問死亡問題,來上香還帶了供品……這麼溫和無刺激的祝先生真是難得啊。
然而管家還沒感動到一分鐘,就看見祝宵起身去附近的洗手間洗了個手。
回來時祝宵打開他帶來的水果袋子,拿了一個橘子出來。
管家以為他是準備上供,連忙將裝供品的盤子往他麵前推了推。
誰知祝宵拿著橘子竟然沒往盤子上放,而是慢條斯理地剝開了皮。
那種人在懸崖邊上的刺激感又上來了,管家小心翼翼地問:“祝先生,您帶來的不是供品嗎?”
“您不給鄔先生上供嗎?”
“要上供嗎?”
祝宵露出疑惑的神色,“協議裡好像沒有這種規定。”
“……”
這好像也是……但是製定協議的時候,誰也沒想到祝宵可以在墳頭毫無負擔地吃起來啊?
“白管家,辛苦了,您也嘗嘗。”祝宵剝好之後分了一半遞給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