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西西裡(上)(1 / 2)

熱那亞人, 熱那亞人......丹多洛想起他聽到的線報,稱那個私生子伯爵帶到威尼斯的軍隊裡有熱那亞人,他起先不以為意, 畢竟他與熱那亞人結盟的消息眾所周知, 隊伍裡有一些熱那亞人也不奇怪,可如果他真的在熱那亞訂購了足夠多的船, 他根本不必帶著熱那亞的船隊來到威尼斯, 他以為他帶來的隻是普通的士兵,可他帶來的是七千名化裝成十字軍的熱那亞水手!

“你怎麼證明你有七千熱那亞水手?”他現在明白了,熱那亞之前宣稱他們能建造三萬人的船隻是虛張聲勢, 他們從一開始就準備巧取豪奪威尼斯的船隻, “伯爵,這裡是集結點, 不是戲劇舞台。”

“我不需要證明我有沒有七千名熱那亞水手, 但我可以證明我確實能開走大部分船。”塞薩爾仍然很鎮定,他看向他身邊那位傭兵, “喬瓦尼,讓你的同伴們開船。”

“是的, 伯爵。”那個全副武裝的傭兵回答道,聽到他的名字和聲音, 丹多洛才想起他的身份,喬瓦尼·安布裡亞克, 熱那亞的貴族。得到命令,喬瓦尼立刻大步走到碼頭, 吹響了他腰間的號角,果不其然,一部分船隻開始緩緩移動, 他們現在被熱那亞人操縱著。

一切都解釋得通了,他帶著熱那亞人混入威尼斯城中,又趁他們注意力被新到來的十字軍吸引時摸上了船,彆說追討剩下的五萬馬克,他們不倒搜刮一筆就算仁慈了!“你的品行和希臘戲劇的主角一樣下賤!”丹多洛全身發抖,幾乎是歇斯底裡道,儘管看不到他的麵容,但丹多洛腦海中已經浮現出了曼努埃爾大帝的臉,那是他最痛恨的人,他曾經發誓一定要讓希臘人血債血償,而此刻那個他隻能朦朧看到身影的私生子伯爵儼然已經長著曼努埃爾·科穆寧的臉,若能讓他墮入地獄,丹多洛願意從此全心侍奉上帝,“你們以上帝之名集結於此,卻敲詐勒索一位基督徒!”

“因為您不夠虔誠,總督。”塞薩爾絲毫不為他的怒斥憤怒,他甚至感到了一絲熟悉的喜悅,哪個CK玩家沒有被這麼謾罵過呢,“就像您說的,若匈牙利人足夠虔誠,他們應該主動獻出紮拉,而如果您真的具備一位基督徒應有的虔誠和慷慨,您應該免除這些無用的船產生的船費,當然,您不夠虔誠的跡象在十年前已經顯露端倪,在我的父親攻打埃及時,您不僅拒絕履行效忠的誓言給他提供船隻,甚至和康拉德一起進攻阿克。康拉德悔罪了,他在生命的最後守住了提爾城,間接促成了我的表兄亨利國王和伊莎貝拉女王的天賜良緣,而您則沒有。”

“你現在來翻舊賬嗎?我告訴你,你為你的行為找來再多的粉飾借口也不能改變你的強盜行徑!”

“我隻是在陳述事實。”塞薩爾不鹹不淡地說,“您帶給了他一些麻煩,讓許多不必死於撒拉森人之手的十字軍戰士付出了生命。這樣的罪行在當時被淹沒在勝利的喜悅中,不代表就能夠逃脫審判。”他微微躬身,“您欠我父親一筆債務,所以,我現在來討要利息。”

目前來看,他們暫時解決了缺船的問題,雖然在做完強盜後塞薩爾又表示“可以將一部分欠款折為長期無息貸款”,但這筆錢顯然不會是由他出的。

出乎意料的是,在經受了如此大的屈辱後,丹多洛竟然還是帶著全國五分之一的成年男子加入十字軍。“因為他已經沒有辦法拿到剩下的傭金,因此他隻能寄希望於遠征埃及獲得的戰利品能夠彌補他的損失。”塞薩爾說,“不過我個人建議還是不要讓威尼斯人單獨駕駛船隻,我們不熟悉這裡的海路,天知道他們要把我們送到哪裡去。”

“你根本就沒有讓熱那亞人造船,或許你造了一些,但遠遠沒有達到三萬人的規模。”施瓦本的菲利普沒有理會他的建議,“你一開始就想要從威尼斯人這裡搶船。”

“如果不是威尼斯人如此厚顏無恥,我不介意墊付那五萬馬克的。您知道,我很富有,我隻是不想被敲詐......”

“如果你早就有墊付那五萬馬克的想法,那為什麼在他提出攻打紮拉時你不出來!”施瓦本的菲利普咬牙切齒,“你讓我出醜,落人話柄......”

“冷靜一些,公爵。”塞薩爾提醒道,“畢竟我沒有想到威尼斯總督會提出攻打紮拉,我更沒有想到您會答應。”對著施瓦本的菲利普鐵青的臉,他反而笑得十分友好,“重點在於我們沒有被迫攻打紮拉,也不必被威尼斯人要挾以至於無法前往埃及,我們應該歡慶勝利,不是嗎?”

是的,這是十字軍的勝利,雖然施瓦本的菲利普因為口頭答應了丹多洛的要求蒙受了聲譽損失,但總比他真的率兵攻打了紮拉或者大出血五萬馬克好吧?“你果然十分奸詐,如同赫爾墨斯之子,奧托呂科斯。”施瓦本的菲利普陰戾地看著他,而對方仍然一臉清澈無辜,看上去甚至有些愚蠢,“讀過希臘故事吧,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