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您指的是,哪方麵的消息?”
“皇儲…皇上最近立了儲君,你在京城的時候,聽說過相關的消息嗎?”關老爺說話的時候,眼神一直落在關靜遠臉上,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來。
但關靜遠確實什麼都不知道,或者說,他一時間沒有能反應過來。
“儲君?太子?皇上立太子了?”
“嗯。邸報上頭,是這麼說的。”
皇儲…皇上是沒有子嗣的,那麼立的皇儲自然就隻能是其兄弟的子嗣了,兄弟的子嗣…想到了什麼,關靜遠猛地抬起了頭,“父親,您知道儲君的名諱嗎?”
其實不論是慶豐帝還是太子,他們的名諱都不是臣子該問的。不論是說出還是寫出,那都是大不敬,不過他們此刻在家,沒有那麼多講究。
見關靜遠突然這樣緊張,關老爺心裡頓時一個咯噔,愣了片刻,他用手指沾了沾杯盞之中的茶水,在桌上恭恭敬敬地寫了三個字—慕容霖。
看到那個‘霖’字,關靜遠瞪大了眼睛,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關老爺眯了眯眼,皇家複姓慕容,這沒有什麼可驚訝的,那麼,讓兒子驚訝的是‘霖’字嗎?還是‘慕容霖’這個名字所代表的人呢?
關靜遠此刻心裡十分地不平靜,可謂是驚濤駭浪,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阿萱是和他說過的,方謹言的名諱其實應該叫做‘慕容霖’,當時阿萱還寫給他看過了。這一字不差的意思是,他的妹夫,成了一國的儲君嗎?以後今上駕崩,他妹夫會為新皇?阿萱會是皇後?他爹是國丈,他是國舅?不不不,現在想這些,還為時過早。
“看出什麼來了嗎?”見兒子盯著那個他用茶水些的名字發呆,關老爺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
“啊?沒什麼?兒子是看,這個名字起的真好。”沉默了一會兒,關靜遠問道,“儲君之位定了,那麼太子妃,定了嗎?”不過按他所想,應該是還沒有定的,或者定了還沒有公布也有可能,不然他爹不會如此淡定。
“太子妃?邸報上倒是並沒有提太子成親與否。阿遠,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不,我不知道,我怎麼可能會知道呢?”若不是阿萱交待過
他,他倒真是想和盤托出的,畢竟憋著秘密,真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
關老爺看了關靜遠一眼,又一眼,而後轉向了潘雲櫻,“雲櫻啊,你這身子重了,不宜久坐,還是回房去休息會兒吧。我和靜遠單獨說說話。”
其實關老爺不說最後那句,潘雲櫻也能聽得出來,他這是要讓自己回避,但不管公爹說得明白還是隱晦,她做媳婦的,都是要聽從的,因為他是長輩。
“好的,爹。”潘雲櫻慢慢地站了起來,“夫君,我在屋子裡等你。”
“好,我和爹說完話就來,你慢點兒走,彆急。”
當堂中隻剩下關靜遠和關老爺之後,關靜遠避開了關老爺的目光,從小到大,他對於父親都是敬畏的,雖然隨著年齡增長,畏懼在漸漸變少,但是總還是存在的。
“好了,現在這裡,隻剩我們父子了。為父再問你一遍,關於儲君,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關靜遠才剛試圖開口,關老爺已經追加了一句,“想想清楚再開口。有些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狠狠地吐出了一口因為憋悶而鬱於胸口的濁氣,關靜遠攤了攤手,“好吧,兒子說實話。”
雖然已經大約猜測到了,但是真的聽到了,關老爺還是愣了許久。片刻之後,關老爺稍稍回過了神,“你剛才問太子妃的事,可是謹言…可是太子和阿萱之間有了嫌隙?”
關靜遠搖了搖頭,“據兒子看來,阿萱和…他的感情還是很好的。隻不過…”後頭的話,關靜遠沒有繼續說,但是關老爺明白是什麼意思。是他不夠努力,官職太低,阿萱即便是官家小姐,要做太子妃,隻怕還不夠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