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幾時有(二十八)
上官月是吩咐了門房的,如果林響再來,直接通知她就行,就彆和她娘說了。
聽到林響又來了,上官月想起上回他走的時候說的話,秀眉緊蹙。
“該說的話,我上回都說過了,今天不會變,明天不會變,會試之前都不會變。”先發製人地,上官月先開了口,語氣強硬。
林響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了一個諷刺的笑容,“你好,你們都好,我式微,我認栽,但是…希望你們能說話算話,彆趕儘殺絕,不然…兔子急了都是會咬人的。”
林響這話說的含糊,上官月有些聽不懂。
“你在說什麼?”
“何必呢?都到這地步了,還裝什麼?”說到這裡,林響也不想再說些什麼了,直接從懷裡掏了一個信封出來,遞到了上官月跟前。
上官月麵露疑惑,並未立刻伸手接過。
“怎麼?這不是你一直盼著的東西嗎?現在都放在你跟前了,你不想要?還是不敢要?”
她一直盼著的東西?上官月遲疑了一下,接了過來,打開,然後…愣住了。居然真的是和離書,他親手寫的,還蓋了私印的。
“你…怎麼突然?”
林響這回倒是有些看出來了,上官月大約是真的不知道這回事。
“彆問我,去問夏明宇吧。”說完,林響轉身就想走,走了幾步,林響又回過了頭來,“你的嫁妝,我娘為了我科舉的事,變賣了一部分…”
“我知道。”林夫人的意思,上官月一直很清楚,她人都是林家的了,帶過去的東西自然也是林家的。林響是她的天,她的銀子給林響花,那是天經地義的。如果她不肯,那便是不識好歹。比起自由來,那些嫁妝,她倒真沒有舍不得。
“你知道?你知道就好。到時候我會儘量讓我娘給你收拾出來的,實在缺了的,希望你彆細究。”
“嗯。”上官月點了點頭。
之後,上官月去和上官夫人說了這事,上官夫人也驚訝地不得了。“他,他就這麼容易就寫了和離書了?沒有什麼彆的要求嗎?”
“沒有。”上官月搖了搖頭。
“那,那趕緊的,咱們去衙門辦手續去。到時候,去林府把你的嫁妝給抬回來。”
聽娘親提起嫁妝,上官月隻好說了句,“娘,到時候,就彆依著嫁妝單子清點我的嫁妝了。林家給多少,咱們就拿多少吧。”
“等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不用嫁妝單子…他們林家動了你的嫁妝了?”
“嗯。這事我是早就知道的。隻是不知道他們動了多少。”上官月當初怕麻煩,所以並未細究。
“這,這什麼人家這是…”上官月的嫁妝,那就是上官月的,即便她嫁到了林家,隻要不是她主動拿出來,林家都是不能自取來用的,就算上官月主動拿出來了,林家也不該用。上官月的嫁妝,在她活著的時候是她自己的,她若故去,那麼嫁妝也
該留給她的孩子。因為現在是和離,所以按理來說,上官月當時陪嫁到林家去的嫁妝是要全數拿回來的。
“娘,就算了吧。林響已經退了一步了,咱們也退一步。”
“行,就當是破財消災了。”其實在上官夫人看來,破的還不僅僅是財,她一個如花似玉的黃花大閨女,給他們林家糟蹋了這許多年,這會兒還倒貼了銀子,真是怎麼想怎麼憋屈。
上官夫人雖然問了,但上官月沒有提起夏明宇,上官夫人便暗道也許是老天突然開眼了,或者林響突然就改過自新了。
自拿到和離書之後,上官月就一直在等著夏明宇。她有感覺,夏明宇會來見她的。
果然,在上官月拿到和離書的第三天的夜裡,她睡到一半,突然驚醒的時候,發現窗外有人影閃動。
上官月輕輕地坐了起來,夜深露重,她披了件衣裳,慢慢地走
到了窗前。
“誰?”她開口,輕聲問道。
那人影本來似乎是在她窗前走動的,這會兒,聽到了她的聲音之後,他身形一僵。沒有回答,卻似乎要走。
上官月稍稍提高了一些聲音,“是明宇嗎?”
良久,在上官月覺得夜裡的寒意漸漸裹身的時候,他才開口回應,“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