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媽媽說的,都是真的?”關夫人不可置信地看著關靜萱,仿佛她是一個陌生人。“不過一個妾,不過一個妾生子,你怎麼就不能忍忍呢?”
隔壁的段夫人,相處了這麼多年,關夫人是很了解的,極重子嗣,阿萱這一招,狠狠地打了她的臉,要是阿萱嫁過去,也不知段夫人會怎樣磋磨她,要是阿萱不嫁,一來多了個退親的名聲,二來這麼多年可就白等了。
一時間,關夫人隻覺得兩難。選哪一邊對於女兒來說都是傷害。
“半真半假吧,我送藥過去確實是真的。”
關靜萱說完這話,關夫人臉上隻剩下了恨鐵不成鋼。
“但那藥不是我與段夫人和段瑞年說的落子湯,而是補藥。我隻是,想看看段瑞年會選哪個,是我呢,還是潘小柔和她的孩子。”
“既然是補藥,那孩子怎麼會沒了呢?難道是…”顯然,雖然關府家宅平安,沒有鶯鶯燕燕的爭寵內鬥,但關夫人時常出去交際,還是多少能聽說彆家內宅的齷蹉。
想到女兒可能被冤枉了,關夫人就有些急切,“阿萱啊,快,和娘去隔壁,解釋清楚,你送過去的隻是補藥,那些話,你隻是為了試探瑞年才說的。你也真是傻,憑白和個妾比較,沒得掉了身價。”
“信我的,不用解釋,都是會信我的。不信我的,我滿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何必自尋難堪?”
“你這是…”見女兒一臉的無所謂,關夫人有些愣怔。
江媽媽適時地湊到了關夫人耳邊,把段瑞年回來的時候發生的事兒也說了。關夫人頓時覺得眼前一黑,女兒當眾要與瑞年退親也就罷了,還讓方家那個紈絝儘快上門來提親,這簡直…關夫人閉上眼睛,很久之後才睜開,希望這所有一切都隻是白日噩夢。
江媽媽聲音並不小,她說了什麼,關靜萱聽的很清楚,“娘,謹言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家中富貴,容貌也不俗,雖然風流了些,但也不是不能管教的。”
關夫人覺得胸悶,使勁拍了拍,“方家這樣的你都能接受,瑞年和你畢竟青梅竹馬,你怎麼就…”
關靜萱自然不好說因為她知道方謹言的命並不長,便是鬨心也鬨心不了幾年。隻好挑娘親能信服的理由,“自然是因為我心裡有他,才不能忍受他的背叛。我一直以為段瑞年和父
親是一樣的,與其他的天下男人不同,但他終究讓我失望了。”
雖然有些心疼女兒,但把段瑞年和方家紈絝放在一塊兒比較,這個落差,關夫人一時間實在接受不了。
“這事,還是要等你爹回來做主。”關夫人實在有些頭疼,若是和段家的婚事不成了,那,她到底是希望方家的上門提親,還是不希望方家的上門提親呢?
“我會和爹爹好好說的。”娘親這裡也不算完全鬆動,父親那兒,恐怕更是艱難,父親與段伯父既是同窗,又是同榜進士,情誼並不一般。這下隻能希望潘小柔能鬨得再大一點了。
一牆之隔,潘小柔確實鬨騰的很厲害,因為段瑞年的種種所為,她信了關靜萱的話,隻要關靜萱希望,段瑞年不會要她腹中這個孩子,段瑞年連孩子都不想要,那麼她若依舊懷著孩子,也隻要關靜萱一句話,她就會被送出段府。至於什麼時候能回來,回來的時候段瑞
年對她是否還有情誼,潘小柔不敢保證,也不敢賭。
關靜萱走後不久,潘小柔摸出了懷中早就備好的藥丸,猶豫了一下,塞進了嘴裡,孩子以後還會有,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先抓牢段瑞年的心。但當孩子真的落下來之後,感受下腹的疼痛,看著那床上的血水,潘小柔依舊有些崩潰。
她的孩子替她付出了代價,她也不能讓關靜萱好過,關靜萱想要風風光光嫁進段府,做壓在她頭上的正房,哪兒有這麼容易。
段瑞年已經不可信,段夫人卻是可以爭取一下的。她要親眼讓段夫人看看她未來的好兒媳是怎麼害死她的大孫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