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個方家的紈絝,關老爺又加了句,“但固然咱們與段家退親,我家姑娘也不能隨隨便便就嫁給什麼人。這事兒上,錯的不是阿萱。待風聲稍稍過一過,咱們得給孩子再尋個好人家。”
“可是退了親,這名聲。”
“這還沒成親呢,阿萱已經敢往段府送避子湯了。要真成了親,段瑞年又是個守不住的,左一個妾,又一個妾,阿萱還能不能平靜過日子了?”
“那藥是補藥,不是避子湯。”關夫人忍不住替女兒辯駁。
“不管送過去的實際是什麼,阿萱總是打著避子湯的名義送的。阿萱這孩子,脾氣像她祖母。我娘她當年,就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想起亡母,關大人滿臉懷念之色,“我娘她最討厭男人三妻四妾的,我爹當年被她管的那個嚴,彆說我爹了,我都是從小被耳提麵命大的。若是她還在,必然也是會站在阿萱一邊的。”
本來以為夫君會是家中最反對退親的那一個人,沒想到他想通的比自己還快,關夫人驚訝地接不上話。
“阿萱這會兒肯定在等著呢,你去與她說吧。”倒是關老爺先開了口。
“啊?哦哦,好,我現在就去。”
關靜萱雖然回了自己的屋子,卻終歸有些坐立難安,當年母親
和父親商量的結果,是讓她繼續婚約,娘親當初勸說了她不短時間,她自己也舍不得和段瑞年的那份從小到大的情誼,加上段瑞年又道歉又承認和潘小柔是一時糊塗,她還是趕著日子嫁進了段府。
聽到腳步聲,關靜萱隨手拿起了繡棚,一時沒注意,被忘在上頭的針紮了一下,她嘶了一聲,忙往外擠血,這樣子也沒法假裝在刺繡了。
關夫人推門走進了屋,坐到了關靜萱跟前,“猜猜你爹,是怎麼個意思。”
關靜萱妄圖從娘親的臉上看出一絲端倪,然而什麼都沒有,她頗有些失落地說,“爹爹與段伯伯交好,隻怕不會願意順女兒的心,但…”
關靜萱還沒堅定地說出自己的心意,關夫人已經睨了她一眼,“你爹可白疼你了。”
聞言,關靜萱愣了一下,而後不敢相信地問道:“爹他,同意我退親?”
關夫人點了點頭,“可不就是同意了,可乾脆呢,看來你平日裡說的沒錯,你爹啊,是比娘親我更疼你。”
關靜萱捂了捂嘴,而後滿臉喜色,嫣然一笑。
平日裡關夫人應邀出府參加那些個花會,茶會,總聽旁人誇自家姑娘長得好看,她是平日裡看慣了的,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總是謙虛以對,今個兒這麼一看,她家阿萱果真配得上一句絕色。
隻可恨段家小兒背信棄義,讓她這樣好的的阿萱憑白背上了退親的名聲。
“但你爹爹也說了,即便與段家的婚事作罷,也不許方家的上門提親。”
“啊?為什麼啊?方謹言他…”
“你彆說他好,不管是娘親我,還是你爹,都沒能看出他的好來。他的名聲,在咱們四方城裡,因為什麼而響亮的,要我跟你明說嗎?”
方謹言,四方城裡有名的紈絝,名聲確實十分響亮。
“你爹之所以願意退了你和段瑞年的親事,也是想讓你過平靜的生活。你爹說了,段瑞年還沒成親呢,就整出一個小妾來,成了親之後再給你弄個五六七八個姐妹,你恐怕天天什麼是都不用做,就蹲在廚房熬避子湯了。”
“怎麼會?”關靜萱一臉無辜,“就算要熬避子湯,我也不會親自動手啊,不是有琥珀、珍珠她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