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成親之前,她就敢當眾讓他沒臉,要是成親之後她依舊不知收斂,甚至得寸進尺,那他也隻能冷落她了。
段老爺見狀也起了身,“瑞年這孩子是真心知錯了,看在他這是初犯,你們就大人大量,原諒他一回。靜萱那孩子,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是個好孩子,我一直屬意她做我的兒媳婦。三年前她及笄,要不是瑞年卻突然去從軍,她早就該是我段家的人了。不過現在也不晚,我這幾天挑了幾個好日子,最近的是這個月底,有些趕了,所以我定在了下個月的十五號,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意見?”
本來若是隻有段家父子過來,關老爺也許就按照他剛才和夫人所言,前些日子和女兒所承諾的,直接把這門婚事給退了。可方家請來的媒婆那麼一鬨,關老爺心裡就有點犯起了嘀咕。
這女子最是嘴碎,這媒婆的嘴就更碎了,今天敢在他們父母跟前說阿萱當眾和方家少爺求親、催親的事,明天就能和更多的人說,媒婆這走街串巷地到處拉媒保纖,時間不用太長,恐怕他們阿萱的名聲就真的和那方家少爺相配了。
要是真退了段家這門親,阿萱會不會再尋不到更好的了?到時候要是上門提親的都是方家那紈絝之流,那他恐怕會被活活氣死的。他也不允許他家阿萱被這樣侮辱。
關夫人等了半響,也沒聽到關老爺回答段老爺的話,看了他一眼,沒反應,又看了他一眼,依舊在發愣,關夫人於是捂著嘴咳嗽了兩聲,想提醒關老爺把該說的話給說了,彆墨跡。
關老爺看了眼神情誠懇的段瑞年,皺了皺眉,這孩子也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這也確實是他初犯,要是以後真的能改…確實也不失為一樁良配。但他能諒解,並不代表阿萱能,這事兒,還是要再問問阿萱的意思。
見關老爺半天沒有回話,段老爺的眉頭也鎖了起來。
“關兄,如果你覺得兩個孩子的婚期定在下月十五依舊太趕的話,可以再往後延一延。”
關老爺剛想周旋一番,先打發段家父子回府,就見管家地走了進來,手裡捧著本冊子,欲言又止的。
“什麼事,說吧。”
“這是姑娘這幾天整理好的冊子,東西全在外頭院子裡擺好了。”
“什麼冊子?什麼東西?”關老爺一頭霧水。關夫人卻稍一思索便明白了。
“聘禮。”她朝著關老爺做口型。
關老爺學著她的發音動了動嘴,又動了動,依舊不明白她說了什麼。
關夫人氣結,聲音稍稍提高,“聘禮!”
“方家的聘禮剛才不是讓他們都抬出府去了嗎?”關老爺這話一說完,他也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看來,是不用再問了。
關老爺喝了口茶,緩緩地放下茶杯,“段兄,你我相識多年,同窗,同榜進士,同朝為官,又做了鄰居這麼多年,咱們不是親兄弟,這感情卻勝似親兄弟。我是真心希望能和你再親上加親的,所以當年才會同意阿萱和瑞年的婚事。瑞年當初去掙前程,我們家阿萱也支
持,一等就是這許多年。我和夫人有時候都心疼她,她倒是等得無怨無悔的。”
關老爺說到這裡,關夫人紅了眼眶,可不是等了這麼多年嗎?全都白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