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父子再未開口,默默起身,一前一後地出了關家。至於那些聘禮,不過一牆之隔,什麼時候來取都是可以的。
“阿萱啊,你真不後悔?”
“後悔什麼?後悔和段瑞年退親?”關靜萱搖了搖頭,“沒什麼好後悔的。沒什麼好後悔的。娘親幸運,遇上了爹爹您,隻守著她。我是你們的女兒,運氣應該也不會太差吧。”
“你既然想要一心一意的,怎麼還去招惹那個方家的,就算賭氣,也不該找他。他的名聲也太壞了。”
“為什麼找他呢?”關靜萱轉了轉手上的玉鐲,頗有些不正經
地說,“可能是因為,當時在場的男子裡頭,就他長得最好看?”
“胡鬨!”
關靜萱抿住了嘴,眨巴了幾下大眼睛,因為她知道的命短的人中,就方謹言長得最好看。同樣要做寡婦,她總要挑一個看的順眼的吧,這樣以後生出來的孩子不論男女,不論像她還是像他,都不會長得太難看。待孩子長大以後,不管是出嫁還是娶親,她應當都會很省心。
方府請來關府提親的媒婆姓蔣,蔣媒婆氣衝衝地往方府的方向走,身後跟著浩浩蕩蕩的聘禮。她出方府的時候是使勁排著胸脯保證這樁婚事一定會成的,這下被關府的人半勸半趕地‘送’出了府,她當了這麼久的媒婆,就沒這麼狼狽過。這四方城裡哪個找她說媒的人家不是對她客客氣氣的。她倒要睜大眼睛看一看,以後這關家大姑娘的日子能過的多暢快。
今天是個好日子,方老爺安排了蔣媒婆帶著聘禮去關府提親,
因為急著等結果,所以他今天什麼事情都沒乾,就乾坐著,喝茶。茶喝了兩壺了,還沒消息。方老爺以為這事算是成了,還沒高興透,就聽管家的說,蔣媒婆回來了,身後跟著的聘禮一點兒沒少。
方老爺是個商戶,最善察言觀色,見蔣媒婆沮喪中還帶著些怒氣,便問:“怎麼回事?”
“方老爺啊,您家少爺這回,是被人當猴兒耍啦!”
“這話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人家關家大姑娘和段家大少爺的婚事根本就沒退,今天都開始商議婚期了,恐怕再過不久,段家大少爺都要騎著高頭大馬迎娶關家大姑娘了。”
聽蔣媒婆說完,方老爺‘嗯’了一聲,拿出一張銀票放在了她跟前,“不管怎麼說,今天辛苦你了。”
看到銀票,蔣媒婆的眼睛一亮,臉色也頓時好了起來,“辛苦我老婆子倒是不怕的,主要是委屈了您家少爺。那個關家啊,是個不識貨的人家。我看那段家小子滿臉輕浮之色,就算日後娶了親,肯定也不會安分。以後宅中鶯鶯燕燕的,夠那關家小娘子喝一壺的了。”
“少爺,您彆傷心。以後一定會有女子願意嫁給您的。”默語見方謹言一聲不吭,隻默默聽著蔣媒婆和方老爺的對話,安慰他道。
也是默語多事,聽說蔣媒婆回來了,特彆把方謹言拉來聽牆根。沒想到是這麼個不儘如人意的結果。
方謹言搖了搖頭,“我沒事。我本也沒以為關靜萱會真的嫁給我。”
默語在一旁默默聽著,還說不生氣呢,前幾天都一口一個‘關家大姑娘’的,今天已經開始直呼其名了。
不得不承認,聽到提親被拒的時候,方謹言確實有些失落。剛開始的時候,他其實是沒有什麼想法的,但周圍的人都在不斷地說,不斷地提醒他有這麼回事,漸漸的,他就有了期待,他也想要有一個真正的家,真正屬於他的妻,屬於他的孩子。
現在這樣的結果,也好,萬一他還是和前世一樣早逝,還是不要牽累旁人了。免得日後,這世上再多一個傷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