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隔壁那個混小子。”關夫人最終將矛頭指向了段瑞年。
關靜萱沒有反駁,這事的起因確實是他。隻恨那天太過便宜他,不該讓方謹言在把他丟出
去之前給他穿好衣裳,他那麼不要臉,想來穿不穿衣裳都是一樣的。
突然就想起了方謹言,這件事上,最無辜的,應該就是他了。
那一天,關夫人沒有出門。飯也用的很少,雖然關靜萱一直勸食,但她依舊隻是寥寥用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琥珀和珍珠一閒下來就開始罵隔壁的段瑞年,什麼話惡毒,她們就怎麼罵。剛開始聽上兩句,關靜萱還能覺得解氣,到後來,聽著聽著便也煩了。就算把他罵死,現在的情況也不會稍有改善,何必浪費口舌,積下口業呢?
打發了琥珀和珍珠,關靜萱早早地便上了塌。隻有夢中,她能稍稍尋到一分清淨。
睡的太早的結果,是還未夜半,她已經睡醒了。關靜萱睜眼看著帳頂,開始數數,不知道今晚要數到幾百采能睡著。默念到六十的時候,她輕輕地轉過了頭,她好像聽到了一點點
動靜,很不尋常的動靜。
這個天氣,不該有貓在夜裡出沒才是。況且這樣的動靜,這個貓的個頭恐怕得有老虎大吧?
關靜萱想了想,悄悄下床從首飾盒中拿了個比較趁手的頭釵抓在手中。想想不對,把整個首飾盒子都搬到了床頭。萬一這個用掉了,馬上能換另一個。
然後,院子裡的傳來的聲音越來越古怪。大多數時候都是悶吭聲。那聲音聽著就像,走一步摔一步,最終,關靜萱聽到了‘哎喲’一聲,雖然很小聲,但也許是因為距離近,關靜萱聽的很清楚,突然覺得這個聲音,好像有那麼點小熟悉。
確定了是個男子之後,關靜萱放下了手中的頭釵,穿好衣裳翻下塌,拿起了桌邊的凳子,實沉。她屋裡的凳子都是上好的梨花木做的。
“窗戶怎麼打不開?”那人嘀咕。
關靜萱輕笑,嗯,肯定是打不開的啊,因為我剛上了鎖。
然後,一把匕首從門縫間探了進來,慢慢地把門閂撥開。關靜萱就在門邊靜靜地看著,緩緩地舉起了手中的凳子。
門被緩緩推開,來人才邁進一條腿,關靜萱猛地就把凳子往下砸,那人開始輕聲低喚:“靜萱,阿萱,你睡了嗎?”聽清了的關靜萱手上猛地一歪,但也不過是從砸腦袋變成了砸那人的肩頭,他被砸中,‘嗷’地叫了一聲。
可能終究想到自己此刻所在,他用還完好的那隻手捂住了嘴。
屋裡的燭火亮了起來,照清了方謹言那張因為痛苦而扭曲了的俊臉。
“阿,阿萱,疼。”
怎麼能不疼呢?她還以為是采花賊,那一下子,可是下了死力氣的,後來要不是聽到他叫喚了她的名字,她歪了方向,減了力道,他現在很有可能已經沒有喊疼的機會了。
“疼啊?”關靜萱假裝關切地問。
方謹言抿緊嘴,猛點頭,眼睛閃閃亮。
“活該!”關靜萱很快就變了臉。
方謹言臉上的表情瞬間從痛苦切換成了委屈中帶著痛苦。
“你是采花賊呢?還是學采花賊?你半夜不睡覺,跑來我這裡乾嘛?隻給你打在肩膀上,還算是你運氣好了。你要是再遲點出聲,我都要給你開瓢了。”
“那天回去之後,我就被我爹關了。今天才聽到城裡的流言。我想來看看你怎麼樣。白天來,我覺得可能有些不方便。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