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傷,她可不敢亂治。
想了想,關靜萱又把衣裳給他穿了回去,方謹言雖然驚訝,但一直任她折騰。
“你傷的比我想象中嚴重很多,我還是把你送出去,待天亮了,你趕緊找間藥鋪看看吧。”
“我腳上傷的沒這麼嚴重,不然,你幫我揉揉吧?”說著,方謹言就準備去解褲帶。
“方謹言,和你好好說話的時候,你最好彆得寸進尺。”
方謹言頓時沒了聲響。
“你那小廝,在外頭等著嗎?”
方謹言點了點頭。
“起來吧,我扶你去門口。”這人腦子也不知道怎麼長的,想一出是一出的,這麼冷的天,硬是給她折騰出了一身汗。
把方謹言交予默語扶好,關靜萱對默語道,“以後還是多勸勸你家少爺,沒事彆瞎折騰。”
但不可否認地,經過方謹言的這一番折騰,關靜萱當晚沒有再輾轉反側,一躺下,過了沒多久就睡著了。
關靜萱以為,那些個不實的流言,會隨著時間過去而漸漸消弭。但她錯估了人心,她的不回應,關府的不作為,讓四方城裡的人都認定了他們是因為心虛。
一時間,關府的門檻幾乎被媒婆踩爛。
但托她們來關府提親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有城中的痞子、流亡民,也有年逾古稀,馬上要入土的老頭子,還有纏綿病榻隨時會咽氣的病秧子,甚至,還有一個剛剛告老還鄉的老太監。
這樣的婚事,關夫人自然是想也不想地拒絕的。到了後來,煩不勝煩,關府的大門都不輕易開了。
因為不忿那些媒婆如此折辱關靜萱,關夫人病了。關靜萱知道,她娘親那是心病。心藥,便是她的婚事。
考慮再三,關靜萱寫了封短信,給方謹言的。大意是,若他還願意求娶,便擇日上門提親,關府必定應下親事。
這封信,輾轉到了默語手上。默語因為上回方謹言夜半翻牆被關靜萱打傷的事,心有不忿,將信悄悄藏了起來。
他家少爺是關心她,半夜那麼高的牆去看她,好好兒的一個人出門去的,回府的時候渾身都是淤青也就算了,最嚴重的是肩膀,大夫說了,骨頭都裂了,再嚴重一點,都要斷了。這女人,也不知道是怎麼敲的他家少爺,太狠心了,根本配不上他家少爺。
那一邊,蔣媒婆正掂著手中的銀子,笑的合不攏嘴。不過是假裝上門提親,去惡心惡心關夫人,就能收銀子,這樣的好事,真是百年難遇一回的。
“段少爺,還要不要我繼續安排人去關府提親,我又想到了一個合適的人選,那個柳家的少爺,四方城裡所有人都知道的那個,隻好男色的。”
“不用了。”經過這麼久的折騰,阿萱的名聲也壞的差不多了
。有那些不堪的人做對比,想來關家應該知道,誰才是好選擇了。
聽到對方果斷拒絕,蔣媒婆有些失望,不需要再繼續了,就代表沒銀子可賺了。但她做人終究是圓滑的,“那行,以後段少爺要是還有這樣的好事,一定記得再找老婆子我!老婆子我一定像這回一樣,儘心儘力給您辦妥了。”
蔣媒婆走後,潘小柔從屋內走了出來,“段郎把姐姐的名聲弄得這樣壞,再上門求娶,是要娶她為妻,還是為妾呢?”
“我的事,你少管。”
將信送出去之後,關靜萱一直忐忑,雖然她大約能預料到結果。既然敢送出這信,自然還是有些把握的。她承認,她在算計方謹言,因為將他的心意確定八分九分,所以才敢這樣大膽。
但,等待的日子,著實難熬。越等,關靜萱越有些沒有把握。
會不會方謹言那天的傷其實很嚴重,所以他生她的氣了?
會不會,最近她的名聲實在太差,方老爺相信了那些傳言,覺得她配不上方謹言,所以不肯上門來提親。
會不會方謹言又突然看上了彆人,早把她拋到了腦後。
在關靜萱腦中的弦因為等待方謹言而繃到極致的時候,段瑞年的重新上門讓關靜萱的那根弦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