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人,表麵看起來都沒有太明顯的傷勢,但是一個個的,都很沒精神的模樣,想來雖然是受了審問,但是傷處應當都十分隱秘。那些侍衛,看來都是審問的好手。
“什麼?”潘夫人其實不希望找到那些始作俑者,因為會做這樣事的人,多是窮途末路之輩,刮刮沒肉,殺殺沒血的,找到他們,除了能讓他們給安安填命,還能有什麼實際作用呢?如果不能有實際作用,那麼何必抓他們呢?
“你說是這些人,就是這些人了嗎?怎麼還有女的?”
“方少爺,這是他們最新的供詞。”一個侍衛將一疊畫了押的供詞遞給了方謹言。
方謹言微微點頭,“替我多謝你們家主子。”
那個侍衛回了個禮,然後看了眼潘夫人他們,“方少爺這裡,需要我們幫忙嗎?”
見這個侍衛問的是他,看的卻是潘夫人,方謹言笑了笑,“你們能在這個時候將人給我送來,已經是幫了最大的忙了。其餘的事,我們自己會處置的了。”
“我們女主子問,嘟嘟小少爺可還安好?”
“嘟嘟很好,謝謝你們主子的關心,也謝謝她對嘟嘟的搭救。”
那些侍衛走了之後,周圍的人靜默了好一會兒,因為那些侍衛一看起來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很厲害的那種。對於方家居然認識這樣的人,周遭的人都很吃驚。大家都以為,方老爺果然是深藏不露,不能得罪的。
“潘夫人,這些是他們的供詞,您若是不信的話,我們可以將
他們送到衙門去,讓程大人好好審審。”
潘夫人不是不信,她其實是信了的,因為她仔細看了一看,被綁的其中一個人看著確實十分眼熟。好似在安安丟了的前後曾經在他們家附近見過。但她不能說信,因為他們現在需要的不是殘害安安的凶手,而是銀子,來自方家的因為愧疚而給的銀子。
這頭方老爺看著被吳秀瑩接過的那個包袱,裡頭露出來的小手,想起了嘟嘟,多少就起了些憐憫之意。但他雖然同情孩子的早逝,卻不齒潘家今日所為。想了想,他從懷裡掏出了一疊銀票,在潘老爺的注視之下,抽了一張遞給吳秀瑩,“好好安葬孩子吧。”
吳秀瑩對方老爺剛才要給他夫君送妾,還不止送一個的說法雖然很是氣憤,但她知道,這銀票她此刻要是不收下,那麼她的安安,恐怕就隻能草草入葬了。她沒法給他一個健康的身體,沒法給他一個富足的生活,沒法護他平安長大,但至少,她要讓他風風光光地走。
於是她單手抱緊已經僵硬了的因為身體弱而沒有什麼重量的兒子,另一手伸了出去,接住了方老爺遞給他的銀子,隨即脊背微彎,“多謝方老爺。”
方老爺沒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一百兩銀子,給一個早夭的孩子入葬,是足足夠的數目。但在潘老爺眼中看來,方老爺拿的太少,事實上,潘老爺以為,便是一千兩兩千兩,隻要是由方老爺拿出來的,那也是不多的。但若真是一千兩或者兩千兩銀子,他們就能為雲庭做很多事了。
此時,方謹言捏著供詞,重新走了回來,家中的下人守著那些人犯。
“爹,抓了嘟嘟的,害死安安的人,都在這裡了,您看,是不是給他們送到衙門裡頭去。”
若他們是從後門被送到方府的,那麼方老爺絕對不會這麼容易就放過他們。至少也要打他們一頓或者幾頓泄了憤,才會給他們送到衙門裡頭去。可是現在,這麼多人看著,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們全數送到衙門裡頭去,連同這些他們畫押的供詞。
隨後,方老爺看著手中依舊未收起來的銀票勾了勾嘴角,送進了衙門又怎麼樣,就算有了供詞又怎麼樣,為了確認供詞是否為真,是否周全,還是可以再審問一次,或是幾次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