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過一絲不屑。
“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臣弟當初聽說的時候,也如皇兄這般驚訝,畢竟,若是二皇兄真的有了子嗣,那是一件高興的事,怎麼會不和我們兄弟說呢?所以後來,臣弟隻當這個消息是誤傳,沒有過多地關注。”
“那,這個消息和那些刺客,又有什麼關係呢?”忠王世子適時地插了嘴,忠王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我和你皇伯父說話,你插什麼嘴!”
“是兒子的錯,兒子隻是太好奇了。”
“你何錯之有,這個問題的答案,朕也很好奇。”
“不久之前,就在臣弟來這兒的路上,聽說這城中有一戶人家,那戶人家的少爺,肖似二皇兄,臣弟想起當年聽到的那個消息,就急忙派人去查了一查,才剛確定那孩子的身份不久,還未來得及稟告皇兄,他就…唉,臣弟人去的太遲,隻救下了一
個孩子,那個孩子,正是二皇兄在這世上留下的最後血脈了。”
聽到忠王說,隻救下一個孩子的時候,慶豐帝的表情很有些微妙。但此刻的忠王已經入了他自己設計好的戲,並未注意到,隻是頗有些傷感地繼續說,“那個孩子真是可憐,那般年幼就失了雙親,臣弟已經讓手下幾個侍衛將他好好護著,正在送來山莊的路上。那些刺客之所以綁了臣弟,正是要從臣弟口中問出那個孩子的下落,臣弟不肯說,他們就綁著臣弟,困著臣弟…幸虧皇兄您…不然臣弟此刻隻怕…”
忠王是這麼打算的,主動說出嘟嘟的下落,承認嘟嘟確實在他手中,但他此刻對慶豐帝的說法,和他與慕容皎的說法,那是天壤之彆。他沒有像和慕容皎說的那樣,把嘟嘟假裝成自己的親骨肉,隻實話實說,說嘟嘟是二皇兄的孫子。
若是皇上想要嘟嘟,可以,他完全可以將嘟嘟交出去,畢竟他是知道的,知道他皇兄身體欠佳,絕對是等不到嘟嘟長大成人的。便是他此時或是將來再喜歡嘟嘟,皇位也絕對傳不到嘟嘟
身上。就算皇位真的傳到了嘟嘟身上,那也必定會找人攝政,除了他,忠王想不出更好的人選。隻要他皇兄去了,那麼個小娃娃,還不是任他搓圓揉扁嗎?殊途同歸,他根本不在意多等這幾年時間。
忠王說完這話之後良久,慶豐帝都沒有再開口。他有些難受,因為他早先確定的事實,在他麵前一點一點地崩塌,隨著他弟弟忠王一字一句的話語。
他甚至不想和忠王說,他口中的賢王之子,此刻就在山莊之中,連帶著那個他皇弟據說在他保護之中的孩子。因為他不想看到忠王臉上被揭穿時候的震驚和無措表情。
本來他是想著,待看完了忠王,就去親自審問方謹言他們的。問出他們背後究竟是何人,受何人指使。現在看來,似乎不必了。“朕突然有些累,你好好休息吧。”
“皇兄…累了?那您好好休息。臣弟也渾身都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皇兄剛才和他說話的時候,那聲音似乎突然冷
淡了下來。
方謹言和關靜萱連帶著嘟嘟、方老爺被留在方府之中的暗衛帶往山莊的時候,三個大人都不驚訝,因為這些個暗衛本就不是他們方府的人,說的好聽是保護,更貼近事實的說法,是監控,監視,控製。
“都是我連累了你。”坐了一會兒,方謹言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連累?可不是,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會兒大難看著就要來了,你我卻被關在了同一個籠子裡。我就是想逃,也難。”
方謹言被關靜萱說的一愣,而後扶額笑了起來。
“笑什麼笑,你也隻能用你這張臉騙我了。”跟著笑了一陣,關靜萱抿了抿唇,“我是不怕的,也不是…”沒死過,“隻是可憐了嘟嘟,都還不知世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