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確定了沒有大礙之後,劉嬤嬤幾乎是怒斥車夫,“你究竟是怎麼駕車的?”
“是…是前麵,好像出事了。”車夫其實也是不想的,但是因為前頭侍衛騎著的馬突然間停了下來,他若是再勉強往前,不論是驚了侍衛的馬,還是驚了馬車的馬,他都負不起責。
在皇後的示意下,劉嬤嬤吹響了哨子,一個暗衛立馬出現在車邊。
“主子。”
“前頭怎麼回事?”鄭皇後問。
“商戶回鄉省親之時,遇上了流匪。”
一聽是流匪,不論是鄭皇後、關靜萱還是劉嬤嬤都是一驚。
“咱們走的是官道,怎麼會有流匪呢?”劉嬤嬤下意識地問了一句,但隨後想想也對,既然是流匪,自然是到處流竄的才是。
“那,那戶商戶如何了?”
那暗衛搖了搖頭,“財物都被流匪搶光了,至於人,隻剩下一對母子。”
“那對母子呢?”
“沈統領他們正在讓宮女給她搜身。”
搜身?關靜萱稍稍撩起了馬車簾子,怪不得…她聽到了女子尖厲的嗓音。關靜萱看了眼身邊的鄭皇後,雖然這樣的做法有些侮辱人,隻是…一切都是為了鄭皇後和他們自己的安全。半路遇上的人,不管是什麼情況,搜身是必要的,以防萬一。
細細地檢查了一遍之後,那婦人被允許與他們同行。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既然遇上了,至少也要把他們母子送到最近的驛站或者衙門裡頭。
經過那名婦人逃來的地方之時,那婦人掙紮著下了車,抱著其中一個滿臉滿身是血的男子哭得肝腸寸斷,嘴裡不停地喊著:“夫君!夫君醒醒…你走了,我們母子怎麼辦?”之類的話。
對此,關靜萱和鄭皇後等人都覺得唏噓,世事真是天注定的,如果他們早來一步,或許能來得及救下他們。可事實是,他們來的時候,一切已經太遲。
車下的場景,關靜萱隻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那些流匪真當沒有人性,那一片又一片的血跡,看著就讓人覺得心驚膽顫。
幾個侍衛幫忙掩埋了那些人的屍身,據說,有十來個人。
突然之間,關靜萱覺得她們的馬車晃動了一下。然後馬車外頭響起的,是那個婦人哭著道謝的聲音,大意是說感謝她們的恩情,替她的親人斂葬屍體,收留她們母子。至於她所謂的做牛做馬報答,關靜萱想,鄭皇後應該是不需要的。
那婦人的懷中,孩子哭得很厲害。關靜萱看了眼自己懷裡的嘟
嘟,很是同情她的遭遇。鄭皇後也是心軟之人,“載東西的馬車,空一輛出來給他們母子。”
“真可憐,那孩子還在哭。”一盞茶時間之後,劉嬤嬤這麼說道。
關靜萱點了點頭,“應該是被嚇到了。”那麼小的年紀,恐怕不會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小半個時辰後,那個孩子還在哭,聲音都苦啞了。關靜萱皺了皺眉,“怎麼還在哭,該不會,是嚇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