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規矩,關靜萱知道的唯一一個,就是下跪。聽靜嬪這麼吩咐,她略有些不安地躲回了方謹言身後。倒不是她膝下有黃金,隻是她關靜萱可以跪天跪地跪爹娘,或許還能跪慶豐帝和皇後娘娘,但是這麼個腦子不大正常的貨色,關靜萱一點兒也不想給她下跪。再說
了,如果方謹言恢複了身份,她作為方謹言的原配妻子,也不是該隨隨便便就給人下跪的。
靜嬪的人,自然是聽靜嬪的吩咐的,幾乎是在她吩咐完之後,那些個宮女、太監就往關靜萱那裡衝,宮中的人,最擅長做的事,就是捧高踩低,相較於靜嬪來說,初入宮門的方謹言和關靜萱自然是好欺負的。
“十七、十八…”直到這個時候,方謹言才算明白了身邊有暗衛的好處了。至少暗衛能打,聽說以一敵十是沒有太大問題的。其實就算方謹言不吩咐,暗十七和暗十八也是不會坐實他們現在的主子被人欺負的。
不止是暗十七和暗十八,素英和素雲也一直守在關靜萱身邊,關靜萱或許不是最重要的,但是她懷裡的嘟嘟,是萬萬不能受傷的。
剛開始聽到方謹言說‘十七、十八’的時候,靜嬪還有些不解,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數數
,見她帶來的人被兩個勁裝男子全數‘拍’開之後,靜嬪大約明白了點什麼。
這裡是皇宮,這兩個人自然是不能帶著自己身邊的侍衛進來的,那麼也就是說,這兩個人應該是皇上安排給他們倆個的。宮中的那些個侍衛,在靜嬪的記憶中,功夫可沒有這麼利落,難不成…靜嬪既然能坐到嬪位,自然也不是沒有見識的人,她很快就想到了,護著方謹言和關靜萱的很可能是暗衛,或者是影衛。
想到這種可能性,靜嬪愣在了原地,不知怎麼的,她突然就想起了方謹言剛才說的那句,‘伯父說過,我們可以不用向任何人下跪。’
伯父…這個男子居然是叫皇上伯父的?皇上的兄弟不都是沒有子嗣的嗎?除了…忠王。難道這個男子是忠王世子?年紀看著倒是對的,可是沒有聽說忠王世子娶了妻呀?
靜嬪又仔細回想了一下關靜萱的容貌,想起了一句話:娶妻娶賢,納妾納色。所以,其實這個女子是忠王世子的妾室?
到了這會兒,靜嬪終於有些反應過來,她好像是被人利用了。那人知道她性子衝,一聽說皇上有了一個美豔的不得了的新寵,必定會過來找麻煩。所以才沒有和她說明這院子裡頭住著的兩人具體都是什麼身份。這是要害她呀!
稍稍冷靜了一會兒,靜嬪衝著方謹言笑道:“世子見諒,本宮沒有壞心,隻是想代你教導一下你那不懂宮規的妾室。這兒是皇宮,可不是忠王府,可由不得她狐假虎威地逞什麼寵妾的威風。”
關靜萱一聽靜嬪的說辭,就知道她恐怕是誤會了,誤會方謹言是忠王世子。恐怕是想起方謹言剛才喚慶豐帝的那聲‘伯父’了,這天下,能喚、敢喚慶豐帝為‘伯父’的人,隻怕是屈指可數的。問題是,為什麼方謹言就是忠王世子,她就成了寵妾了呢?難道她關靜萱,就長著一張妾室的臉孔嗎?
關靜萱會不高興,是理所當然的。方謹言很清楚這一點。
“這位娘娘,我雖然也稱皇上為‘伯父’,但是我並不是忠王世子,至於我身後的女子,也不是我的什麼寵妾,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什麼?你不是忠王世子?那你憑什麼敢稱呼皇上‘伯父’啊?”聽說方謹言不是忠王世子,靜嬪的氣焰一下子又囂張了起來。至於關靜萱的身份,她並不在意,在靜嬪看來,女子從來都是男子的附屬,跟著的男子的身份高,女子的身份自然是水漲船高的,跟著的男子是個名不見經傳的,那麼自然,是可以被隨意欺侮的。
這個年輕男子既然不是忠王世子,那她根本沒有必要和他們客氣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