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晝神幸郎|星星落下的那天(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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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晝神幸郎電話的時候,我正在準備我的發表展示,又一次。

他鮮少給我打電話。

我們不是可以隨意產生即時聯絡的關係——誰說的?如果有老師這麼提問,那我和晝神幸郎都會舉起手來。

我們姑且都算是好孩子,在學校裡。

現在,我們也是乖學生。

除了會和沒有男女朋友名分的人產生身體關係這一點。

“今天來嗎?”

電話裡晝神幸郎的聲音聽得不真切,語氣自然熟稔,恰似橫亙在他麵上的笑臉麵具。

去他的住處,如置身於有霧氣滯留的山林,睡一次覺即是一次曆險。身經百戰的冒險者站在崖邊,等月亮變成飾在夜空中的黑曜石,卷動裡裡外外包裹著自身的烏雲,於遮蔽之下嘩啦啦地瀉下星子來。

而晝神幸郎常做的事,便是在那之前攏住對方去接下墜的星星的手,在我意識渙散的邊緣哄人安眠。

隔著手機,晝神幸郎溫潤悅耳的嗓音一如往常,不徐不疾。

今夜,他也不會讓星星落下吧。

究竟是期望落空的遺憾,還是劫後餘生的慶幸。此刻的心情,我自己也說不清。

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緒由來已久。越是和這個人結合緊密,我越是捉摸不透與我坦誠相見的血肉之軀上是否滾開了一層膜,揭開後徒留一個觸手不可及的透明幻影。

電腦屏幕上的文檔顯示著發表報告的文字內容,還沒來得及標示重點,密密麻麻的方塊字和假名不能給人提示,反倒讓我愈發混亂。

我沒有猶疑太久,很快給出答複:“來。”

“那好,到時候見。”晝神幸郎欣然道,似乎不經意地又問,“你吃晚飯再過來嗎?”

對著我,這個人拐彎抹角地說話,算不上是高情商的某種表現形式。我們在對彼此不熟悉的時候,已經互相失過禮了,沒必要在數年後裝得文質彬彬。晝神幸郎此刻問上這麼一句,無非是想讓我主動提出來——

“不。你做給我吃吧。”

看吧。這就是為什麼我說晝神幸郎此人不可琢磨的理由。我看不清晝神幸郎。我們見麵,好像是為了做.愛,可目的性不夠明確,或者被他掩飾得太好,避影匿形。升上大學,有了獨立住處,他甚至忙裡偷閒,迷上當主廚的滋味,向和自己關係不清不楚的人展示料理水平。

這算什麼。做料理給女朋友吃不好嗎?啊,在未來的女朋友出現之前,我隻是個方便好用的試驗品嗎?

直到通話結束,直到我又一次出現在了晝神幸郎的校外住處,我都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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