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國佞幸(2 / 2)

那一刻,愧疚與心痛瞬間湧上了她的四肢百骸,趙徽愉無比清晰的意識到,她需要足夠的權力和地位,才能過上想要的生活、才能保住喜歡的人,若她有權有勢,就算想收幾個麵首,誰又敢多做置喙!

陸珀心中有怨,可她也是目前唯一能帶他脫離苦海的救命稻草,未來的妖妃與奸佞就這麼攪和在了一起。

暢安宮的桃花極美,總能讓她回想起那天的初遇。

第一次與陸珀搭話,是在城外的相國寺。

母親染了風寒,藥沒少吃,卻久久不見起色,身邊的丫鬟提議去寺廟祈福,趙徽愉沒多想便同意了,順便還能散散心。

京城的桃花已經落了,但山上的桃花還在盛開,遠遠望去,煞是好看。

趙徽愉從寺裡出來時,恰好碰見了陸珀往裡走,不知是緣還是孽,兩人竟直直撞在了一起,陸珀手中的折扇沒拿穩,就那麼輕飄飄的掉在了地上。

丫鬟輕笑的聲音傳入耳中,陸珀竟先羞紅了臉,手足無措的樣子,活脫脫的像個被調戲的黃花大閨女。

趙徽愉上前一步,將那折扇撿了起來,然後有模有樣的行了個禮:“公子安。”

陸珀囫圇的回禮,而後頭也不敢抬,急匆匆的就走了,像是背後有什麼洪水猛獸一樣。

趙徽愉猜,他大概是被她那種過於熱切的眼神給嚇到了吧?

回府的路上,天公不作美,轉眼間便電閃雷鳴,下起了大雨。

路上的泥土鬆鬆軟軟,一個不留神,馬車的車輪就陷入了坑裡。

趕車的小廝力氣不大,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把車推出來,趙徽愉隻能坐在車裡枯等,雨聲嘩嘩作響,擾得人心煩意亂,遠遠聽到了紙傘被水滴敲打的聲響,趙徽愉福至心靈般悄悄撩開簾子的一角,隔著重重雨幕,兩人又一次闖入了對方的視線裡。

陸珀舉著傘在雨中奔走,雨水打在了他的身上,也落在了趙徽愉的心裡。

既然已經看到了,陸珀自然不會坐視不理,他隻好暫時停下,幫小廝一起推車。

被雨水打濕的衣服勾勒出了他的身形,趙徽愉大大方方的打量著他,沒想到陸珀看似文弱,實則非常健碩。

待馬車停穩後,陸珀才在車外拱手道:“姑娘安。”

雨幕中的陸珀和山腰處的桃花交相輝映,如同一幅山水畫卷。

趙徽愉笑了笑:“沒想到我與公子竟這般有緣。”

陸珀似是有些訕訕,急忙告辭而去。

回憶有多美好,現實就有多殘酷,陸珀是不是蓄意已久根本不重要,她趙徽愉也並非全然單純。

她想法設法成為了一代寵妃,她享受這種大權在握的感覺,曾經高高在上的父親也要在她麵前伏低做小,這就是皇權的力量,親生父女也要遵守君臣之禮。

趙徽愉對父親沒好感,可也談不上恨,畢竟父親養育了她,她不至於為了個男人就拎不清,更重要的是,她在後宮需要家族的支持。

陸珀和趙徽愉在大多數事情上都很合拍,唯獨關於趙徽愉的父親,他們意見分歧,卻又心照不宣的不願捅破窗戶紙。

直到現在,陸珀換了芯。

做一個為宮鬥女主默默付出的溫柔男配?

嗬嗬,見鬼去吧!

新生的陸珀向來無所顧忌,他利用賢妃輕而易舉的給皇帝投喂了阿芙蓉,賢妃不是想得寵麼?那就如她所願!

有些東西,一旦沾上就再也無法回頭,賢妃趙徽愉隻能在禍國妖姬之路上越走越遠,哪怕她後來知道了“神藥”的秘密,卻也無法停手了。

再後來,趙徽愉乾脆擺爛,昏君、妖妃和奸佞廝混在一起酒池肉林,舉國之力供奉他們享樂。

作為妖妃的母家,趙家借勢的同時也一直提心吊膽,沒有一時半刻能睡得安穩。

等到三年後皇帝暴斃,趙家遭到了清算,趙徽愉的父母老淚縱橫,懸在頭頂的利劍終於落下,戰戰兢兢的生活總算是能夠結束了,他們心裡有一絲解脫,又有一絲後悔……

後悔棒打鴛鴦,也後悔打了鴛鴦之後沒有斬草除根。

如今死到臨頭,說什麼都太晚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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