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掃過沈知意清冷的臉龐,胸口一陣酸脹。
其實,他早就知道。
沈知意既然敢當眾挑明這件事,就意味著,她已經有充足的把握能扳倒自己。
是他偏不信那個邪,非要以卵擊石,自取滅亡。
不過好在,晏沉風已經死了。
就算他不是晏海的親生兒子又如何?
隻要他能哄好晏海,說不定,還能有一線希望……
想著,晏啟平看向晏海。
這才發現,晏海根本沒有關注剛才的鬨劇。
而是一直盯著麵前的兩份鑒定報告。
越看,心口越疼。
邊玲那個賤女人……
當初找到他的時候,口口聲聲說孩子是他的,還裝可憐,說自己得了絕症。
那時他本來就對晏沉風的身份心懷芥蒂。
得知自己在外麵有一個親生兒子,被興奮衝昏頭腦,查都沒查,就把孩子接了回來。
如果他早知道那個賤女人是在騙她,彆說是給她一筆救命錢,就算是抽她的筋,扒了她的皮也做得出來!
當然,真正讓他感到絕望的,還是裴永蓮。
當年他去赤蘭山旅遊,偶遇裴永蓮,對她一見傾心。
那種心動的感覺,是他這輩子都沒體驗過的。
隻可惜,那時他已經成家,還有了明玉。
裴永蓮又貴為丹斯裡的女兒。
兩人注定是有緣無分。
後來的日子裡,他也時常想起那個在赤蘭山上手拿礦石,對著陽光細細研究的女人。
他認為他是深愛裴永蓮的。
可現在,他卻要麵對自己把他和裴永蓮的骨肉當作利用工具,甚至親手殺死他的事實……
晏海狠狠皺眉,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喉頭不斷翻湧。
下一秒,他身體前傾,嘔出一口鮮血!
晏啟平一驚,“爸,爸你怎麼了!”
晏海捂著胸口,痛苦地倒了下去。
現場再次亂作一團。
沈知意慢條斯理地掏出手機,叫了一輛救護車。
纖細身影旋即消失在人頭攢動的會議室裡。
很快,救護車趕到現場。
醫護人員七手八腳地將晏海抬到擔架上。
晏啟平全程守在旁邊,寸步不離。
不遠處,歐陽昊看著這父慈子孝的畫麵,隻覺得諷刺。
那天他和沈知意聊完,本想像她說的那樣,等晏啟平回國再把這件事告訴父親。
誰知,父親當晚就問他,是不是在外麵還有一個孿生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