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晏啟平朝保安打了個手勢,拔腿就往外走。
“晏老板,晏老板!”男人連滾帶爬地站起來,剛要追過去,就被保安按住。
“你們放開我,我想再跟他說幾句……呃!”
男人話音未落,就被保安一拳打在肚子上,痛苦地彎下腰。
晏啟平全然不顧身後發生了什麼,邁著大步揚長而去。
……
接下來的幾天,晏啟平開始頻繁做噩夢。
他夢到那些欠債的親戚對他死纏爛打,像寄生蟲一樣纏著他陰魂不散。
晏海受不了晏家這麼烏煙瘴氣,一氣之下將他掃地出門。
每到這個時候,晏啟平都會大汗淋漓地從睡夢中驚醒。
長此以往,他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工作也做不下去了。
每天熬夜,酗酒,泡吧。
有一天,甚至找朋友借了一輛年輕人玩兒的摩托,說要搞什麼飛車比賽。
金枝知道這事反複勸他,讓他彆不把自己的命當命。
但晏啟平已經不在乎了。
眼下他的身份已經曝光。
隻要晏海不醒,他在晏氏就永遠不可能有話語權。
索性過一天算一天,把之前不敢乾的事全都乾了。
十月底,距離晏沉風出倉還有不到三天的時候,沈知意接到了晏啟平出車禍的消息。
醫院那邊說,晏啟平是因為在隧道逆飆車,和一輛小轎車發生碰撞。
命雖然保住了。
但脖子以下失去知覺,後半輩子,恐怕隻能在床上度過。
聽到這個消息,沈知意有些驚訝。
同時,又覺得大快人心。
她不是什麼聖母。
那個男人曾經謀害過晏沉風的性命。
光是衝著這一點,她也不會有半點同情。
……
這天,沈知意起了個大早,來醫院“探望”晏啟平。
她很想看看,這個卑鄙無恥的男人現在變成什麼樣了。
醫生帶沈知意來到一間病房門口。
推開門,沈知意看到晏啟平筆直地躺在床上,渾身插滿管子,與屍體無異。
但比屍體更慘的是,他是醒著的。
看到沈知意,晏啟平的眼珠轉了轉,眼底閃過一絲驚恐。
緊接著,發出“啊嗚啊嗚”的聲音。
因為車禍傷到腦袋,晏啟平不僅成了癱瘓,短時間內也說不了話了。
“彆緊張,我不是來殺你的。”沈知意踩著高跟鞋走到病床旁邊,雙手環繞在胸前,自上而下看著他。
“你現在這樣,應該比死還難受,死亡對你來說,未嘗不是一種解脫。”沈知意緩緩俯身,紅唇湊到晏啟平耳邊,“所以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解、脫。”
後麵幾個字,沈知意咬得很重。
她能看到,晏啟平眼底的恐懼更深了。
心電圖也開始劇烈起伏,發出“嘀嘀嘀”的警報聲。